能成为诡异的人类,除了需要特殊机缘和资质外,还必须执念深重。而花母生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本身就不正常。
这是个癫佬。
“偏执又疯狂的行为……花母最后的情感既不是痴情也不是怨恨……既然如此,就不能用常规的思考方式来判断。”苏昼喃喃道。
闭上眼,他再次展开想象。
“一生都变成了红蔷薇……”
“心上人当晚就离开了……也许根本没有接受花母的爱。没有留下退路,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可能早已意识到这是无法触及的爱,让她偏执地做出自我毁灭式的示爱,仿佛此生只为这短暂的时光而活。而在梦的尽头,是同碎裂镜面般的现实。
“死也要死在如此热烈的蔷薇之间……”
为了自己的追求奉献一切,即使最终结局像白雪一样掩盖了理想夙愿。时间带走了所有幸福与痛苦、丑恶和纯洁,只剩下梦的一瞬。
“原来如此,我懂了。她最深刻的感情,是比烈火更灼热、奔赴理想的一瞬!”
想到这里,冥冥中似乎与什么遥相呼应,他的嘴角勾起弧度。
下一刻,苏昼的身影如被慢慢擦掉般,消失不见。
……
湖底大殿中,闭目静思的女人猛睁开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留在他身上的咒印……怎么消失了?”
将那卷咒书展示给苏昼时,自己分明将咒印打入那個少年体内,这才是他试图离开时能立刻被拉回来的原因。
();() “区区人烛境,不可能逃离本宫的钳制。他被残留在镇上的诡异杀死了?”女人喃喃自语,但又摇头否认,“不对,若是这样,咒鸦一定能看到。”
在她的视角里,只感应到苏昼进入一间屋子后,气息很快消失了。女人贝齿轻咬下唇,反复摩擦交叉叠放的腿。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令她十分难受。
“难道……他真的找到了花母庙的入口?就在那间屋子?”一想到这,女人娇躯一颤,瞬间消失在原地。
白光一闪,苏昼方才站立之处凸显出一道妙曼的身影,重重珠帘后的女人也露出了真容。
她身着蚕丝雪衣,头戴缠枝流苏花冠。气质雍容华贵,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意。一眼望去,眸中跳动着紫色的咒火,似有万千星辰。
一现身,那华美的长裙带起微风,将散落在地的花瓣带起,摇曳飞旋。
环视一周,除了桌上泛黄的纸张,并无可疑之处。可纸条她早已看过,其上的文字更是愚不可及。
“不明所以……一个蠢货可笑又可悲的一生。”雪衣女人嗤笑道,连花冠上的流苏都随之摇晃。但下一刻,她瞪大了眼,“莫非这东西……是花母留下的?”
雪衣女面色凝重,细细查看这张脆弱得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纸,却不解其意。她又试着用咒力和鲜血触碰这页薄纸,还是未发现玄机。
“哼。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能到哪儿去。”
白衣女子素手一挥,身后巨大的咒团凝结成一朵花型王座。
她闭目凝思间,千万只咒鸦飞出,在花母领域不间断盘旋监视。随即跌坐在王座上,静待结果。
若那少年乖乖听话上香,自是无碍;若是做了什么多余甚至错误的事情……想到这,王座上的女人单手握紧,就连长长的指甲划破手心、流出丝丝鲜血也浑然不觉。
“希望他别干蠢事。绝对、绝对不可以让花母醒来……否则,会给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