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韶言,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都是温和乖顺——这两个词或许用在一个男人身上不太合适,但韶言确确实实如此。
也或许,只是看起来是。
韶清乐和黎孤都明白,若韶言当真下定决心要做什么,谁都劝阻不了。
于是韶清乐只是问他:“若韶俊策不同意呢?”
韶言只是笑:“他会同意的。”
那样子,倒是胸有成竹。
“也罢也罢,你开心就好。”韶清乐叹气,“那我便同你一起去。这时节,宁古塔东城的玫瑰花也快开了,是北地难得的好景色。”
“但今年你是很难看到了。”韶言冷不丁来一句,倒让黎孤疑惑起来:“为什么?”
“因为他去不成宁古塔。”
韶言此言一出,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云修想的简单,以为只是韶俊策扣着韶清乐,不许他去。
但云修转头看到韶清乐的脸色,又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韶清乐面色极差:“……你什么意思?”
“呵呵。”韶言笑出声来,他看向韶清乐,眼底满是揶揄:“清乐,你应当谢我。”
韶清乐这时才明白过来韶言的意思。
“我明白了。”韶清乐揉了揉太阳穴,“可是怎会如此,他怎么能——”
韶言只说:“你且等着就是。”
尽管父子双方都不愿意承认,但韶言与韶俊策的确是过于相似了,无论是样貌还是思维方式。
换言之,韶俊策想到的
,韶言也想得到,甚至还会借此反将韶俊策一军。
总之无论如何,会宁府寮长的位子,韶清乐是坐稳了。
他在这里打哑谜,云修是一头雾水的听不明白,而黎孤则是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
“看来你的伤也快好的差不多了。”
韶言微微偏过头,“你要走了?”
黎孤点了点头。
韶清乐也问他:“真要走了?不和我们一起去会宁府?”
“书山府已经够冷了,再往北去,你们是真怕我活得长。”黎孤翻了个白眼,“说实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辽东了……”
“也是。”韶言也不多劝,而是看向云修,“那你也留在书山府吧,回二叔那里总比跟着我要好。”
只是一个建议,亦或者是一个试探。
现在,摆在云修面前的是两条路:要么留在书山府靠近韶氏中心,要么跟随韶言去宁古塔啃雪。
哪怕是普通人都知道权衡利弊,无论怎么看,留在书山府都是最好的选择。
若云修当真是来刺探韶氏的探子,那么他也会选择留在书山府。
除非……他觉得如此这般实在太过明显,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最为稳妥。
不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韶言想。
云修听完,头揺的像拨浪鼓一般:“不要不要!二公子还是让我随您去宁古塔吧!”
“哦?为什么?”
虽然云修的选择也算是在韶言意料之中,但韶言还是忍不住多想。除却放长线钓大鱼,他这般选,会
不会还有别的可能?
比如说,云修压根就不是为了刺探情报,而是为了……他。
毕竟韶言暗地里的仇家,可并不少呢。
“我这人向来没轻没重的,书山府贵人众多,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位怎么办啊。”云修皱着脸,“二公子脾气好,嘿嘿嘿,我跟着您不比在书山府提心吊胆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