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声音也传到了商牧耳中,放在桌下的拳头攥了攥,他说:“你们家有什么困难吗?”
“都是做生意的,谁家还没有困难的时候啊,”她用力搅和那杯热巧克力,又说,“我爸只告诉我说你是商置雄的儿子,没想到你是那个被赶出去的!”
商牧昨晚对镜练习很久的笑意在这句话之后,终于尽数收回。
“孙二小姐,”他平静地看着她,“我也是前天晚上才得知,你是孙家后认回来的二小姐。”
孙小姐的脸色顷刻变得难看。
尽管爸爸一直说最爱她,还把她接回家,但在家里,她还是要忍受阿姨的鄙夷。
家里不能发作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被商牧嘲讽。
她扔下勺子:“后接回来又怎么样?总比一开始出生在罗马,却被一脚踢出罗马要好。”
这话商牧从小听到大,以前是明目张胆,后来他小有名气后就变成了风言风语。
这话伤不到他半分,反而是他前进的动力。
他刚要张口,身边突然坐下一个人。
那人贴着他的身体,运动裤蹭着他的西裤,生生将他拱进座位里侧。
“这不是孙小姐吗,”沈清鱼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下巴一抬,“还认识我吗?”
孙小姐眯了眯眼:“你是谁啊?”
“贵人多忘事啊,上个月我和我哥去你们公司考察,你还和你父亲一起来迎接我呢!”
孙小姐短暂地滞了下,脸色铁青别开眼:“你认错人了。”
“是吗?”沈清鱼倾身,仔细打量她的脸,笑叹道,“哎呦我这脸盲的,迎接我的是孙家大小姐,你在孙家的企业里没有职位哈?”
孙小姐突然意识到,这人是带着敌意过来的。
她抿了抿唇:“你什么意思?”
沈清鱼抬眉:“说你不是贵人的意思。”
商牧虽然知道今天这场相亲又失败了,但也不想与对方成为敌人。
他正要开口,沈清鱼突然在桌下握住他的手,轻捏两下,指腹划过他的手背,明显示意他不要讲话。
孙小姐:“介绍人还跟我爸说,商牧是个成熟有礼貌的男人,我看是介绍人瞎了!”
沈清鱼:“介绍人的确瞎了,怎么大小姐二小姐分不清……”
刻意停顿了下,他故作思考状,说:“哦,原来是二小姐戏好,气势装得像接班人一样,这叫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吧?”
在他三寸不烂之舌下,孙小姐气呼呼地走了。
商牧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垂下眼不说话。
沈清鱼告诉他:“别为那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商牧沉声:“我不是为她。”
沈清鱼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不成为我?我可是来帮你的。”
商牧抬眼,眸色尽显疲惫:“也不是为你。只是这次又失败了,我没办法跟我爸和商健的妈妈交代。”
“有什么好交代的,这样的媳妇娶进家门,你还指望她能孝顺父母啊?”
“不是,”他想解释,可这里面复杂的事情光想想都觉得疲惫,最终只叹了口气:“你不懂。”
没想到沈清鱼却说:“我有什么不懂。邹姨急着让你结婚,目的是给商健联姻。也不知道你们家是哪来的规矩,哥哥不结弟弟就不能结……”
“算了,我送你回酒店吧。”
可沈清鱼却没动,商牧在座位里面也出不去,只能看着他。
沈清鱼问:“我给你惹麻烦了?”
商牧答:“没有。”
安静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你别觉得我是小孩,其实我家里也催我相亲来着,为的也是家族事业。”
商牧同情地说:“可惜你这么好的年纪了。”
沈清鱼偏头看向他,黑亮的眸子泛着光。
他说:“要不,咱演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