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識跟隨理智沉入海底,只能聽到輕輕的吟聲。
白色的牆壁上嵌著裝飾性的雲朵掛鍾,時針與分針都恰巧指向4的位置。往日裡清麗乾淨的面容,在二次分化中漸漸變得富有攻擊性,曲蓁攥著那雙纏著檀木佛珠的手,似委屈又似疑惑般皺起眉。
&1dquo;不會嗎?”
高熱狀態下的曲蓁,即使聽懂了也不會回答。
琥珀色的眸子固執地盯著面前的女人,纖長的手指順著女人的薄背,慢慢往上將要觸及腺體時,女人才有所動作。
她靠在曲蓁的懷裡,瓷白的面容洇出幾分緋色,緩緩反握住她的右手。
&1dquo;戴上這個。”
與室內的氛圍截然不同,幽長的廊道直至盡頭,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專職保鏢駐守著。廊道掛著色彩相宜的油畫,雅斯特酒店的管理高層與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女人正在交談,窗外暴雨驟降一個小時也沒有轉小的跡象。
雨幕中的高樓大廈像鋼鐵森林的駐紮軍,行人如困獸般躲避,飛馳而過的車輛濺起的水花層層漾開,像極了無形燦綻的花朵。
不過,室內的花蕊吊燈倒是倏然暗淡。對角的全身鏡映照出塌上的景象,地板散落著兩個小小的包裝。
曲蓁眸底染上深色,沾著水漬的指尖動作未停,濕著潤著往裡,空氣中的信息素濃度不斷飆升。
很快,兩個小包裝旁又多出了一個。
這場雨來的格外急促,曲蓁周六看過接下來一周的天氣預報,除了下周三到周五有雨外,其餘時候都是晝夜溫差極大的陰雲天。
法學專業的課程比較多,前三年曲蓁只有周末才有時間參加公益實踐活動,有些是她自願自發的,有些則是為了期末的綜測分。
c大每學期都有一定的綜測任務,且期末獎學金的評選與綜測直接掛鉤。
曲蓁雖然拿不到金額最高的特等獎學金,但平時成績也很不錯,是一等獎學金名單上的常見選手。
大三上學期她跟著舍友去老城區,做過泥人麵塑的公益實踐活動,先前她們都沒有接觸過這門傳統民間藝術,所以便先跟著那位女師傅一點點地學,而後才幫助女師傅教其它的小朋友們。
她手笨,練習了很多次如何捏、搓、揉、掀等,最後做出的成品,還是惹得眾人笑出了聲,就連小朋友們也笑她,甚至還會反過來教她。
直到現在,她也依然不嫻熟,弄得omega的聲音一會兒輕,一會兒重。
。
隨著雲朵掛鍾里的分針緩緩走動,暴雨也漸漸有了停歇的趨勢。
當粉白色的時針與分針同時抵達9的位置,房間內的信息素濃度降了不少,酒店提供的便易品全部不剩。
昏昏沉沉間,曲蓁做了一個極為香艷的夢。
夢裡的她委屈巴巴又橫衝直撞,到最後還有點兒凶,簡直跟平日裡的她兩模兩樣。雖然看不清夢裡人的臉,但曲蓁能感知到她是一個尤為漂亮的omega。
膚若凝脂、纖腰長腿。
夢中的人兒精緻又脆弱,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握得稍重一些就會損傷。
即使知道自己在做夢,曲蓁的雙頰也粉撲撲的,她甚至在結束時進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自己怎麼會做這種夢。
以至於醒來發現自己不是做夢時,曲蓁簡直能表演一個原地升天。
早晨七點半,室內昏暗且泛著清幽的花香,坐起後呆愣在大床右側的曲蓁,不可置信地望著地板上凌亂的衣物。
過往的二十二年裡,曲蓁沒覺得自己這麼笨過,她的大腦宛如上世紀被淘汰的舊電腦,經過無數次的宕機和無數次的強制重啟後才被迫開始運行。
饒是如此,她也沒辦法循著大腦記憶,深掘出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股熱意從腳趾竄到後腦勺,曲蓁像被蒸熟的小蝦米,就連頭髮絲都在發燙。她不允許自己再回想那個&1squo;夢’,甚至根本不敢看睡在左側的女人,放輕動作下床拿起衣服和手機,隨後快進入衛生間。
洗漱台的鏡面倒映出曲蓁此刻的模樣。
她的肩膀有好幾處深淺不一的痕跡,脖頸旁也有,氣色倒是&he11ip;&he11ip;非同一般的好,仿佛餓了許久終於饜足的野獸。
將衣服迅穿好,曲蓁的手觸及後頸時,那兒與此前已截然不同。
薄弱的腺體昭示她此刻完成了二次分化,她不再是一個沒有腺體和信息素的beta,而是一個信息素是花香的a1pha。
猝然而來的第二性別轉變,讓曲蓁十分不習慣脖頸後的腺體。可這並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在昨晚意外標記了一個omega。
意外、標記、omega。
這三個詞語光是一起出現,就會讓老實人曲蓁羞赧的喘不過氣,更別提還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曲蓁的腦袋上仿佛出現了無數個尖叫感嘆號,她抬手捂住臉,耳根子都是紅的。
羞赧解決不了問題,用冷水撲臉清洗完,她才短暫地冷靜下來。只是不知想到了什麼,好不容易消散的熱意又蔓延而上。
顧及到昨晚omega的情況,曲蓁不敢久待,離開前她將外套拉鏈拉到頂端,將脖頸上的痕跡掩了個大概。
出門前,思慮過後,她撥通了一則電話。
不見天光的房間內亮起了一盞壁燈,曲蓁瞥見光亮,目光下意識去尋昨晚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