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
粗鄙!
此人说话怎能如此粗鄙!
他忍不住望向付清辉,担心他听信沈献的话心中记恨自己,然而付清辉又满条斯文的倒了一杯茶,放在鼻尖轻嗅品啜,仿若周身无人,显然是没有掺和到这场唇枪舌战中的打算。
一旁张掌柜冷哼一声:“沈神医,咱们扬州城有扬州城的规矩,主席向来是付大人和四大商号的主事人所坐,您如今坐在这儿,便是坏了规矩。”
沈献四两拨千斤将话抛出:“这你得问孙掌柜,他金口玉言让我自己选的位置。孙掌柜,在这孙府的地盘,你说话到底算不算数。若是算数,我就坐这儿了;若是不算数,那说明孙家的规矩可破,我就坐这儿了。”
“?”
有什么区别吗?
不论正说反说,看来沈献今天是坐定这个位置了。
沈献尖酸刻薄的名声他早有耳闻,在余府门前撒泼上吊的事情他也知晓,只是百闻不如一见,上次付府相聚短暂一面,对沈献了解不深,孙掌柜以为他也不过是个有些意气的少年人。
而孙掌柜毕竟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纵横商场多年,什么脏事没见过,平日里诸家私底下扯皮算计数不胜数,但面上皆是笑脸相迎,没想到沈献却是个丝毫不讲情面礼数的破皮无赖。
孙掌柜望了眼付清辉,见他没有丝毫插手的打算,只得咬牙一笑,奚落道:“自然是算数的,沈神医既然想坐便坐这好了,正好同余城君聊聊天,毕竟是男子,总好过混在家眷处打马吊要好,不过以沈神医之能,怕是与妇人们也有共同谈资。”
他话里话外奚落沈献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与妇人无异,丢尽男人的脸面,没想到沈献不仅不懊恼反而一脸骄傲,仿佛能同妇人们混在一处也是件极为自豪的事情。
废话,他可是大夫,保养生发做面膜,调理身子包生子,样样精通,这是他医术高超的表现;至于打马吊靠的是脑子又不是屌子,歧视也是歧视打不好没脑子的。
再退一步说,他要是连小娘子们的心思都不揣摩,如何追得到余娇娇,以后又如何巩固地位。
这孙掌柜说话果然跟放屁一样。
一旁余娇娇笑吟吟道:“方才来时,好像瞧见香缘郡主正同几位夫人们在打马吊,孙掌柜这话要不还是同香缘郡主说说?”
孙掌柜面皮一抽,脸色煞白,额头都渗出汗珠来,又瞟了眼眼观鼻息的付清辉,连忙撑起笑脸:“不不不,孙某说笑,说笑。”
乖乖,被沈献这无赖一时逼急,竟然忘了香缘郡主。
这香缘郡主厉害得很,一根长鞭大杀四方,看谁不痛快说抽就抽,连付知州都拦不住,也是个泼辣的狠角色。
若是被她知晓自己说得混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说曹操曹操到,身后传来一阵雀跃的轻笑。
“方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号?”
孙掌柜浑身一抖,回身望去,香缘郡主手中抛着一袋银子笑呵呵站在身后。
他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汗,讨笑道:“郡主安好,郡主不是在同夫人们打马吊吗,玩得如何?”
“嗐,没意思,把把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