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沈锦程被扔上了床榻。董汝昌将她外袍脱下,然后给她换上一身嫩色戏袍。
见状,沈锦程知道又开始了。
穿好衣服后,董汝昌对着门外吩咐几句,不一会有几个小厮进来给沈锦程梳妆打扮。小厮们给她挽上繁复的髻,董汝昌就躺在一边看着,不时点评两句。
“这个扮相比较娇美,那今夜你唱西厢记吧。”
沈锦程哭丧着脸,“我不会。”
“由我亲自教你,学不好可要挨打哟。”
装扮完毕,董汝昌挥手将人赶出房门。
她悠悠走来,从身后抱住了沈锦程,贴在她身后双手把着她的手腕做姿势。
“碧…云…天,黄…花…地。”
她刚一开口沈锦程就头皮麻,是极好听的戏腔。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这人唱戏。她的声音虽然低沉,但细腻婉转,每一个音符都精准而细腻。
董汝昌一颦一笑眼波流转,眉气横生,“西风紧,北雁南翔。”
沈锦程身体僵硬,跟个傀儡似的被她抱在怀里操控,镜中两人脸颊相贴,靡丽女子抓着清她的手摆弄姿势,殷色红唇张张合合,
“问…晓来谁染得,霜林绛,总是离人泪千行。”
女人声音婉转,一咏三叹,是沈锦程学不来的腔调。
一曲完毕,董汝昌将她抱起放在案上。
“学会了吗?该你了。”
沈锦程词是背会了,但是这种腔调她怎么也学不来。她摇头。
董汝昌皱眉,抓起一边的戒尺,
“不会?难道你要我一句一句的教?”
“张安仁知道你这么愚钝吗?”
沈锦程真的很想大骂,神经病,她为什么要学这个。
董汝昌捏上她的手摆了个兰花指,“碧…云…天。”
……
一夜荒唐,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沈锦程身边早就没了人影。见那人没有缠着的意思,她也放心许多。
悠悠起床,整理一番后沈锦程准备回家读书。
她伸了伸胳膊,顿感浑身腰酸腿痛,对镜整理衣冠,又看见镜中人眼下的青色。沈锦程有些恼怒,这日子真够紧凑的。
谁有她任务多,又要准备考试又要智斗奸宦,还要四处打听消息。
回到家中,见她进门,急的团团转的杜若赶紧迎上。刚想开口问,杜若就闻见她衣襟上的脂粉味,一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全吞回了肚子。
杜若黯然,他如今又有什么立场过问呢?还能管她不成?
杜若心里酸涩,讷讷问道:“吃饭了吗?”
“没吃我给你做点。”
沈锦程头昏脑涨,也没工夫去关心他,只淡淡摇头,
“我去温书,中午不必给我做饭。”
坐到书房,沈锦程先吃了一通面包,然后开始写张安仁布置的文章。
张安仁注重初场,出题多以四书经义为主。她要求很高,每月分上中下三旬布置功课,初旬作《四书》义五篇。中旬经义五篇,末旬主要攻克后几场的内容,要作论、策等,表、判、诏、诰等公文写作每月换着布置。
这么算下来,一个月沈锦程要作文十五篇。
虽然写的多,但好的是,每篇文章张安仁都会给她细细批改,会在她原来文章的基础上改出一篇状元水准的新文章。
面对这种有鸡娃属性的名师,一般人可能真不吃不消,但是这不包括开了挂的沈锦程。
光每月张安仁那十五篇范文,她就吃的香香的。现在脑里子已经储备了一个“全国状元押题宝库”。
想到乡试,她不但不害怕,反而跃跃欲试。
不过虽然有挂,这举业也不是一帆风顺,
学完四书后,士子要在五经中选一经治。张安仁本经是易,沈锦程便跟张安仁学治易经。
只是这玩意实在高深,到现在她还有些云里雾里。
各种卦象背是好背,但是千变万化的命理之说,玄之又玄的天地大道让人摸不着脉络。
真是可怕,张安仁怎么会治这种东西。
秀才陈彦跟着县学教谕学的《诗经》,就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