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不自觉流露的娇憨,没有戒备的单纯模样,叶忱温醇而笑,“喜欢吃就好。”
“喜欢的。”
抛开前因后果,单单这三个字,落在耳朵里竟以外的绵软。
“小叔。”
紧叠在一起的二字,让叶忱目光动了动。
凝烟想说感谢的话,只吐了两个字,就被匆匆赶来的玉竹打断了话头。
“夫人,奴婢可算找到你了。”玉书提着灯笼快跑进水榭,不想看到见叶忱也在,赶忙行礼,“见过六爷。”
凝烟问她怎么了,玉书直起身道:“是郎君见天色暗了,夫人还没回来,所以让奴婢来寻。”
凝烟一听是叶南容让她来寻的自己,便着急想要回去,朝叶忱略微福身说:“没想都这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叶忱借着丫鬟手里灯笼透出的光亮,看着她那双噙满迫不及待的眼眸,不咸不淡的应声,“好。”
凝烟还拿着他给的糕点,于是又无比诚然道谢,“还要多谢小叔的糕点,我带回去也让夫君尝尝。”
天已经彻底变黑,叶忱整个人浸在暮色中,让人看不清情绪,只有嗓音淡淡。
“好。”
第19章
眼看天色变得越来越暗,凝烟加紧步子回到巽竹堂,走进正屋却不见叶南容的身影,桌上摆了饭菜,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夫君不在么?定是等她太久,所以才去了别处。
凝烟从小就知道了什么是人情冷暖,想要不被继母针对,不让祖母为自己担心操累,她已经习惯了藏起委屈,习惯了讨好,也习惯了把什么是都怪到自己头上,她垂下眼,懊恼自己应该早早回来,内心却掩不住的感到失落。
里间忽然传来一阵水声,紧接着就听见脚步响起,凝烟抬起眼的时候还有些迷惘,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快走进里间。
叶南容刚沐浴过,从玉屏后走出,身上还泛着水汽,仅披了件里衣在身上,与进来凝烟对上视线。
“夫君。”凝烟不防看到他敞露的胸膛,水珠零零落落,声音不由得变轻,低眸捏了捏手心。
和主动时如水的柔媚娇态相比,此刻流露的羞怯更让叶南容心上发紧,他忽略这让他陌生的情绪,抬手将衣带系起,“回来了,先去用膳吧。”
凝烟小幅度的点头,然后转身去衣橱取叶南容的外裳。
她牢记着祖母的叮嘱,嫁入叶家后丈夫就是她最大的倚仗,所以哪怕觉得羞耻,哪怕他冷待她,她也要努力让他喜欢自己,方才实在是因为没有准备,忽然就这么撞见,才会如此窘迫。
她拿了衣裳重新走到叶南容跟前,脸上还有未退的红晕,语调轻绵绵的说:“我帮夫君更衣。”
叶南容在她靠近的时候就下意识摒住了呼吸,隔绝那会令他感到晕眩甜香。
可随着妻子踮起脚,手臂绕过他的脖颈,她身上的气息还是自他的鼻息钻了进来,宛如藤蔓,缠住他的呼吸,那些肌肤相贴的画面就窜进了脑子。
他自认不好渔色,更不是妄性的人,可几次同床,他都没能维持君子之风。
想起高怀瑾的那番言论,叶南容沉下嘴角,嗤之以鼻,他又岂会是像他那般放任的人。
叶南容低下目光,凝上妻子如带了勾子一般的美眸,他会被乱心神,无非是她一直在撩拨,若真的害羞,又怎么会与他贴的这样近。
凝烟拉起叶南容腰侧的衣带,双手却被他握住,轻低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我来吧。”
凝烟抬起眼帘,柔密的羽睫一扇,仿佛羽毛在叶南容心上刮过,生出细细的痒。
凝烟本想松开手,又想到楚若秋说过的话,脚尖挪上前一些,说:“马上好了。”
尾音轻轻拖着,“还是我来吧。”
叶南容第一次感觉到有一种焦灼的煎熬,掌中的柔荑扭了扭,执着于一件衣裳,反而显得他在意,他把手放开,任由凝烟替自己穿好衣衫。
两人回到外间用膳,偶尔交谈。
“你今日出府了?”
“嗯。”凝烟咽下口中的米饭,接着说:“帮母亲去瑞福轩取衣裳,还去了悦来楼。”
叶南容已经知道她去悦来楼是因为什么,并没有再问。
凝烟便接着说:“我听人说那边可以押绸花,这才过去的。”
她押的谁,自然无需多言,她抿了个笑,“马上就是殿试,夫君定能高中。”
看着妻子眉眼间与有荣焉的骄傲和喜色,叶南容也微微笑起来,旋即又凝下心绪,表妹因他而神伤,他如何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夫妻和融。
凝烟感觉他冷淡下来的情绪,只以为他是在为殿试发愁,看到摆在一旁的食盒,起身去拿过来,“这是我从祖母哪里拿的梅花糕,夫君也尝尝味道。”
叶南容不好甜,只点点头没有去拿,凝烟见状又说:“这是江宁特有的糕点,是小叔特意带回来……”
她说着不自然的顿了顿,“让祖母尝新鲜。”
“是六叔带来的?”叶南容诧异问。
虽然不清楚缘由,但他知道六叔与祖母关系并不亲近,六叔最初回京的时候,独住在外头的宅子里,还是祖父过世,才般回来。
“嗯。”凝烟略有奇怪的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