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真睨了她一眼。
”辽姑娘,外面太危险了。”
“等我解决了事情,咱们坐马车一块儿回去。”
他盯着她,真是个笨人。上回去辅府,就被算计得死死的。
这回进宫,还不知道这场火是给谁放的吗
她差点就死在火里了。
宫里的局面变幻莫测,她真的知道她要面临怎样的怪物吗
红纱帐,烛火昏黄。
辽袖剧烈的喘息尚未平复,睁着一双大眼眸,因陌生的危机感颤栗,愈显得可怜了。
“殿下,我不明白您到底想做什么,我对您一点心思都没有,请您不要再做一些令人困扰的事情了。”
她本想说令人厌倦,一眼瞥见他的冰块儿脸,不由自主小了声音。
何必执迷不悟,何必自欺欺人,难道真的要她告诉他真相吗
良久,文凤真笑了笑,扯开笑颜,被她盯得没办法了。
她那副样子真是冷淡至极啊。
文凤真一声轻笑“本王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
他背过身,笑意顿时收敛,瞟了云针一眼,让人压力很大。
“既然你执意要出去,云针,照顾好你家姑娘。”
云针低头,在暗影中静静应了一声“是。”
辽袖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她要赶紧去见老祖宗了。
文凤真坐在轿辇上,出了熏香密阁,一路往泰德宫去。
陛下见了大火,受到刺激,病情作得比往常更猛烈,昏迷不醒。
略有些棘手。
这场大火恐怕预谋已久了。
皇后哪怕被软禁在寝宫,也这样不安分。
她也是着急到毫无办法,陛下快不行了,宁王还没被立为太子,她做出任何事也不奇怪。
敲过四更鼓后,皇城一片萧瑟寡清,寒风在毫无人迹的长街扫掠而过。
文凤真支起额头,在轿子的软榻上阖眼养神。
一旁的吴衡焦头烂额,望了一眼远处泰德宫灯火通明,重重禁卫军把守,肃杀凝重。
这样大的阵仗,吴衡胆子先吓破了一半儿,腿软得抖若筛糠,想催促文凤真又不敢。
只好哭丧着脸儿,一面觑着他脸色,一面小声说。
“殿下,您怎么还睡得着啊陛下病得凶狠,哪怕紫阳丸也无法还元,皇后和宁王都在等着咱们,您是不知道他们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口咬掉咱们的肉呢。”
“殿下若是陛下不相信咱们了怎么办,您想想法子啊”
“哎,我看今日的事凶险异常,搞不好是皇后有备而来,设了陷阱等咱们跳呢这回是真完了啊”
吴衡哭哭啼啼,还想絮叨着点儿什么,文凤真不耐烦地一抬指。
“想死”
吴衡被唬得立刻坐直了,噤若寒蝉,提心吊胆。
文凤真闭眸,略微睡了一会儿,耳边却传来少女委屈巴巴的声音,他又梦见她了。
“殿下,我背不出来”
“殿下,我是不是很笨那您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不喜欢读书,也不想写字了”
她仰起一张小脸儿,忍着畏惧,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只明白他呼吸略长了些,这是殿下不耐烦的模样。
在他看来极简单的东西,她要过好一会儿才能明白。
她很小在镇子的私塾学过半年,不过也没学出什么名堂,自从娘亲死后,她就没读过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