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觸感落在臉上時,阿秀停住了一下下往後挪的動作,眼睛直直盯著緣衣抵在她臉上的髮簪。
本來還算清秀的臉蛋如今一片慘白,面色驚恐地望著緣衣,深怕她一不小心手抖在她臉上戳了個窟窿。
緣衣嘴角微揚,眼中卻泛著涼意,她動作輕柔地轉動著髮簪,附耳靠近阿秀,宛如情人間的喃語:「你知道我上一次流血是什麼時候嗎?」
阿秀屏著呼吸顫抖著搖了搖頭。
緣衣眼睛微彎,像一個即將惡作劇的孩子,「不知道沒關係,你只需要知道讓我流血的人怎麼樣了就好。」
李虎吞了口唾沫,腳下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他再沒腦子,這下也是徹底看出來緣衣不是什麼善茬。畢竟哪個好人家的姑娘能一下子把人的手骨折斷,還十分熟練的威脅人。
一時間,他心下竟有些後悔招惹了緣衣。
但是他不知道緣衣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他的生命還很安全。
「我下手可溫柔了,先把他們用兵器多成立八塊,然後又把他們扔進了我養的寵物的肚子裡,看到那隻小狐狸了沒?她的皮毛看著是不是很柔順,很有光澤,我為了餵養它,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呢。」
阿秀眼睛順著緣衣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的確看到了一個毛髮柔順有光澤的小狐狸,受緣衣的話的影響,阿秀越看那隻小狐狸越覺得這隻小狐狸一臉兇相,整個狐狸看著就不像只好狐。
糖葫蘆本來正縮著腦袋饒有興地看著緣衣教訓除她之外的人,乍然被提到,一臉懵地看到了那個剛才挾持緣衣的女人驚恐地盯著她。
糖葫蘆簡直滿腦袋黑線,如果她能被人看出來的話。
緣衣手上又使了一分勁,尖銳的部分戳破了阿秀的面部,鮮紅的血順著她的臉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臉上的疼痛加上對毀容的害怕,阿秀身體開始本能地顫抖起來。
她往後瑟縮了一下,餘光瞥到緣衣身後的君旻,眼裡突然蹦出生的希望,對著君旻的方向哀求道:「這位小公子,求你救救我,我知道錯了。我願意給這位姑娘道歉。求您,求您救救我。」
小姑娘臉上還滴著血,梨花帶雨地哀求著,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抵擋不了這個請求。
就連自詡心狠手辣的李虎都露出了不忍的表情。
君旻卻連個餘光都沒有給阿秀,對她的話像是自動屏蔽了,眼睛一直盯著緣衣脖頸處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猶豫半晌,輕聲道:「師父,先把你脖子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吧,之後再處理她。」
君旻後來覺得他之所以追緣衣那麼久都沒有追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不知道女人究竟是怎麼想問題的。
他的意思是很單純的關心緣衣,希望緣衣先把傷口處理了再來解決這個挾持她的女人。但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因為阿秀剛苦苦哀求君旻救救她,他便說出了這話,幾乎是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君旻拖延時間的方法。
緣衣也不例外。
王三在一旁納悶,覺得君旻是不是眼睛不好使,明明是跟著他一起的姑娘長得更漂亮,不對,兩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怎麼他還幫躺地上的說話呢。
君旻說完話後,只有阿秀察覺到了緣衣拿著髮簪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隨即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阿秀明顯能夠感覺到髮簪抵住的地方更疼了。
緣衣移動著手中的髮簪,在阿秀臉上畫了一個圓圈,最後在阿秀的眉心停下,「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你如果選擇殺了他們,那麼你每殺一個人,我就在他臉上劃一道,一直到你殺掉最後一個人。如何?」
君旻皺眉,不明白緣衣堅持為什麼要這麼做,要他在這群凡人和她之間做個選擇。如何只是為了證明她對他的忠心的話,完全不必要用凡人的性命作為威脅,他知道她從來都不會濫殺無辜,尤其是凡人。
然而緣衣的下一句話給了他答案:「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你說,是不是?」
話音落下的同時,緣衣手下又是一個使勁,在阿秀眉心留下一點紅。
阿秀被嚇得又是一個激靈,心裡罵緣衣是個瘋子,眼淚卻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君旻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安靜了好一會兒,抬眸看向緣衣,聲音很輕卻又夾雜著重量:「師父,天下人和你,我選你。」
緣衣的背脊微僵。
「離墨,如果將來有一天,真的查出了我是身懷邪骨的魔神,你要怎麼辦?」
「傻丫頭,你不會是的。就算是,我也會一直陪著你,不會讓你有作惡的機會的。」
「離墨,天族已經容不下我了,你和我一起離開吧?」渾身染血的姑娘想要上前拉過那個依舊乾淨如初的青年,卻被青年躲過去了。
紅色的手頓在半空中。
離墨面容有些哀戚:「緣衣,你殺了天帝?那個將我們帶回來的天帝,是嗎?」
第59章
緣衣很想搖頭說不是,但是事實就是天帝的確是她殺的,即便是誤殺,她也無法否認她殺了那個給她起名、教她法術的天帝。
如果說天界除了離墨還有願意護著她的神仙的話,那就只有天帝了。可是這兩個唯二願意護著她的神仙,一個被她殺了,一個因她而死。
腦海里自離墨死後便一直折磨她的那道聲音又出現了,空蕩似鬼魅,一點點鑽進緣衣的心裡,你憑什麼活在世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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