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逼你,要杀父王先杀我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他闭上双眼,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我,我,我真得敢动手了……”她的话音里开始饱含委屈和悲伤。
“妹妹,你杀了我吧!不要让所有的亲人都离开了我之后,再让我死,那样更凄惨……”他不禁泪流满面。
“唉。”她扔了手中的宝剑,却丢不下满身的颤抖,又一次转过脸,倚着栏杆,开始低低地啜泣。
“妹妹。”他睁开双眼,见此情景不禁心生怜惜。
“不要叫我,我不是你妹妹,你走吧!”她决绝地说。
“妹妹,不,你永远都是我妹妹……”
“谁是你妹妹,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叫我妹妹,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哥哥。”她依旧背对着他低着头,可见心肠刚硬。
“不,你可以不认我,我却不能……”
“走,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走的越远越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她开始大声哭泣,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他并没有走,只是傻傻地伫立在那儿,注视着斜阳照耀下她绝美的侧脸,像婴儿一样白里透红的肌肤,心生欢喜。
“我恨你,恨你的绝情,恨你们所有人……”她依旧在宣泄自己的情感。
“好妹妹!都是我的错……”他厚着脸皮上前,情不自禁从背后抱住了她。
“呜呜,呜呜……”她没有反抗,开始大哭起来,是啊!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苦呢?
“你坏,我恨你,恨死你了。”她转过脸来,仰望着他的脸,又一次恶狠狠地说。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呜呜,呜呜……”
“乖啦!不要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漂亮啦!”他哄她。
“哦。”看来这一招真得很奏效,她的虚荣之心战胜了一切情感。
“嗯,这样才乖,才漂亮嘛!”他继续使用温情战术,一边帮她抹去眼泪一边宽慰她。
她像冬妹一样伏在他的肩头,哭声减弱,变成了低低地啜泣,手指不停地拨弄他的脖颈。
“我没有想诬陷叔父,都是那个宗楚客,他跟母后说,只要父皇当政,叔父和太平姑姑迟早是个隐患,何不借这次太子政变之际铲除后患。况且,他们也确实掌握了一些蛛丝马迹,可以证明太子政变之事与叔父与太平姑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娓娓道来。
“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李重俊头脑一热,会有多少人跟着飞蛾扑火,况且他从前跟我走的也很近,只是在最后的几个月,我离开了东都。”他说的的确是实情,但是只说了一半。
“亏你不在东都……”
“记得他那时候一直嫉妒我对你那么好……”他想起了李重俊没有封太子之前的快乐日子,不由得又想起了蝉儿,动情之时,他紧紧地抱着果儿,因为现在她成了蝉儿的替身。
“三哥哥,你不要离开我……”她以为他真得在怜惜自己,不禁温情万分。女人啊!真是个脆弱的动物。
“那你跟我去潞州吧!”他明明知道她做不到,却偏偏说出了这样违心的话。
“我会常去看你的!”她幽怨的眼神望了一眼远处的东都说。
“嗯,那也好,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他交代她。
“知道!”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依偎着母亲,远处山头上,一轮斜阳渐渐西去,酷热的天空五彩斑斓,山中却有一阵阵凉风,他们总是找这个老地方约会,这里向北望去青山连绵,向南望去一马平川。
“你知道吗,听说太子的事情连累到父王,我大吃一惊,不分昼夜赶到东都,连眼都没来得及合上,就约了你。”他抚摸着她的秀,一字一句说。
“我知道。”她含情脉脉地说。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不由得惊叹于她的消息来得真快。
“不告诉你。”
“我知道了,妹妹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他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是,是朝廷的眼线,你不会傻的连这些都觉察不到吧?”
“哦?这个我还真没太在意。”他又在撒谎,因为他感觉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虽然她在自己的怀里,可是这个朝廷却让他如此陌生。
“不过,都不妨事的,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她注视着他的唇。
“嗯,那是当然。”他微笑着:“谁不给我们公主面子……”又补充说。
“不是这些……父皇、母后近日打算立我为皇太女了。”她骄傲地说。
“哦,那可要恭喜你了。”
“我就想听你的这句话,其他人都无所谓。”她撅着小嘴,红唇鲜艳夺目。
“你呀!我就那么重要?”他捏了捏她的鼻尖,调笑地问。
“当然!”她就喜欢他的这种亲昵方式,既轻松又特别,对于她来说,这是他对她最管用的调情方法,每一次,她都静静地闭上眼,特别享受。
“好妹妹,你为什么总是长不大啊!”他用滚烫的唇碰触了她桃花开放般的额头,呢喃着。
为了救自己的父王,他可谓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在中宗和韦后面前的份量,成败在此一举,豁出去了。
“三哥哥,今晚你不要走。”果然,她提出了非分的要求。
“我不走,就这样陪着你,好吗?”他纵使有一万个拒绝的理由,现在也不敢张口,只是这样的承诺。
“嗯……”她害羞得像个新媳妇。
“但愿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默默地想,还是把一切交给老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