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崇德從懷裡掏出一隻簪子,眼前仿佛出現雙手滿是傷痕的杜姝苑捧著簪子對他笑。
她說,爹爹,這種日子不苦,只要人還活著,就有希望。
可是杜崇德看不到希望,他只看到自己的傷壓得寶貝女兒喘不過氣。
他是將死之人,花再多銀子,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幾息,為了這幾息時間,杜姝苑可能要勞作整整一個月,整整一個月忍受別人的謾罵、忍受別人的嫌棄嘲諷。
他不是聾子也不是瞎子,哪怕杜姝苑不說,從偶爾傳進來的鄰居的嗤笑中也能窺探幾分真相。
杜崇德把簪子放在井口邊沿,閉了閉眼,施慈分不清他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就看到他一頭扎進井中。
簪子落下地上,被雨水重刷帶起的泥土瞬間掩埋。
施慈撇過頭閉上眼不忍再看,再睜眼已經到了趙府的院子裡。
趙縣令提前回來了,拎著一根藤條抽得趙祺滿院子亂躥,杜姝苑衣衫凌亂縮在旁邊,臉色慘白。
他心下一沉。
「逆子!我臨走之時怎麼交代的!我讓你好好照顧阿苑,你就是這麼照顧的!」
趙縣令氣得臉色通紅,抽趙祺的藤條卻沒有放鬆半分。
一藤條下去就是一道二指寬的傷痕,火-辣辣貼著皮肉疼,被水一衝更是苦不堪言。
趙祺沒料到趙縣令回來得這麼早,背上衣衫已經被打破,一條條血痕觸目驚心,但施慈覺得還不夠。
縣令夫人在旁邊拉他,哭喊著要打就打她。
滿院子人淋著雨,施慈卻只看到縮在角落裡與他們一家三口「熱鬧」格格不入的杜姝苑。
他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
趙縣令打累了,又被縣令夫人拉著,放下藤條閉了閉眼,走到杜姝苑身邊:「阿苑,是趙伯伯對不住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已經教訓過趙祺了,他是我趙家惟一的骨血,我……」
說到這裡,他再也說不下去。
杜姝苑扯了扯嘴角,開口時聲音嘶啞仿若厲鬼:「不怪趙伯伯……」
不怪你,是你兒子!是趙祺!我恨不得一塊塊將他身上的肉咬下來!
可是不行,爹爹還在寧撫鎮,不能得罪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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