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個人的闖入瞬間讓李婧冉覺得她的安全區受到了冒犯,她下意識坐直了身子,頗有些警惕地抬眸望去,想看看誰這麼大膽,居然連長公主的帷幔都敢挑。
許鈺林單手端著茶盞,唇邊含著恰到好處的淺笑,帷幔被他放下後微微飄著,好似世上最溫潤如玉的郎君。
看到許鈺林的第一刻,李婧冉便是一愣。
許鈺林誠然長了副好相貌,膚白如玉,氣質淡然,比起男寵更似是高門貴府年少的貴公子,氣質是種涉世未深的純淨與清透。
倘若稱裴寧辭為霜雪,許鈺林便是冬日的一抹刺破雲層的暖陽,溫和得沒有一絲攻擊性。
分外宜室宜家的感覺。
可最重要的是,李婧冉無端覺得許鈺林和裴寧辭有些相像。
小黃十分貼心地提示道:「你眼前這位是公主府男寵之。長公主昔日對大祭司惦記得心癢卻求而不得,故而收集了很多『莞莞類卿』的手辦,許鈺林就是長公主從大街上強搶來的。因容貌酷似大祭司,許鈺林在府中最為得寵。」
的確是恃寵而驕,旁人都不敢看這輕紗,他卻不必請示就敢挑紗進來。
在李婧冉聽小黃科普的當兒,許鈺林也不著痕跡地和阿兄對視片刻,收到他的眼神後輕輕頷。
許鈺林走到李婧冉身畔,溫聲道:「殿下,鈺敬你一杯。」
他眸光很清亮,注視著人時會讓李婧冉有種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錯覺。
李婧冉頓了片刻,揣摩了下原身在這種情景會怎麼做,而後拿捏著語氣似笑非笑道:「怎麼敬?」
她嗓音裡帶著幾分驕縱和輕佻,像是在明目張胆地暗示著什麼。
許鈺林輕抿了下唇,面色薄紅卻只當沒聽出她的意思。
他避而不答,態度溫軟地應道:「殿下身畔還有旁人,何必如此捉弄鈺。」
只這一句話,李婧冉便明白原身為何會寵愛許鈺林了。
他的語氣不輕不重,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處,即使表現吃味,都是用一種極其溫和無害的姿態。
看似很好掌控。
許鈺林滿心想著要如何助阿兄脫困,見李婧冉沒答覆,便一撩袍角在案邊輕輕跪下,溫順垂眸將茶盞平舉至李婧冉面前。
他們兄弟二人有一個辱於她手中已經夠了,總得有個人乾乾淨淨地存活於世。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阿兄也被她折辱。
許鈺林儼然懂得如何用自己的皮囊挑起女子的興致,他烏髮撩至身前,露出一截修長的頸子,雪白如玉石。
他端著茶盞,潔白的衣袖輕輕滑落,露出少年郎骨骼分明的手腕,印著曖昧的嫣紅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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