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窗户猛地被关上了!
隔壁的院子内,几位气机猛烈的顶尖杀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皆是阴晴不定!
“傅大人生气了,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玩意!”
“我们可要糟糕了!”
这位身材壮硕的白袍男子话音刚落,门外陡然递进来好几封折子,众人按照名字取下了属于自己的折子。然后场间便是长久的沉默。每一封折子内,都写明了一个要刺杀的红色名字,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无法完成的目标!
碳炉内的木炭闪出几个火花,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而窗外的白雪天地中,狂风呼啸得更厉害了。
……
药物服下后,紫衣男子满意地离去了。白木溪看着对方纵马远去的身影,眼底神色复杂。这药物有什么不能吃呢?她不仅认识,甚至银月阁这些存货都是她从外面弄回来的,是否有毒,她一看便知。
而且,哪怕是她不认识的药物。
她自然也敢吃。
如今江湖势乱,银月阁近期的刺杀的任务越来越多,这会让银月阁的地位越来越高,同时也会让银月阁在江湖上积累无数的仇敌。大船尚未倾覆,只不过是水势还在积蓄。
而她作为银月阁的天字一号杀手,傅丝菊断然不会放弃她。可想到这里,白木溪眼眸低垂,默默地看着手中把玩的两个小瓷瓶,心中翻涌起无数的挣扎。
如今,在银月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煎熬,那些命令根本就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甚至是折磨她的精神!可她无法不去执行,胳膊上的朱砂印记是那么的鲜艳。当初被种下的子母蛊,一直控制她到现在!
夜色中,房间内点燃了一盏油灯,不知从墙壁何处缝隙刮来的微风,让灯火不时地摇曳一下。在那模糊的灯光中,她仿佛看到了许言言冷眼看向自己,嘴角噙着一丝无情的冷笑,而站在一旁漠视的薛江,正双手环胸,对她痛苦的挣扎不闻不问!
愧对良心,愧对知心好友!
一丝鲜血从嘴角缓缓流下,白木溪艰难地坐在了木椅上,摇曳的灯火将她孤单的身影映照在墙壁上,只见她的身形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大雪,下了一整夜。
……
白木溪第一次没有在清晨时分,登上屋顶,吸纳那一抹天地之间的东来紫气。双目布满了血丝,衣裳凌乱,她怔怔地坐在床沿。不知为何,她感觉许言言仿佛一直在房间内站立着,冷漠地看着她。
看着她这个杀父仇人,杀人凶手!
恍惚间,房间的温度有些低了,她昨晚忘记了在碳炉中添一些木炭,也忘记了要打开一点门。她拉了拉床上的被子,想要暖和一下身子,却忽然听见了身旁的声响。
“啪!”
“啪!”
昨晚在手上的两个青瓷小瓶,跌落在地面,摔了个粉碎!
“噗!”
脑袋宛若被人当头棒喝!她只感觉喉头猛然涌上一股甜意,鲜艳的血液猛然喷出,溅落一地!
“砰!”
身子重重地跌落在地上,白木溪艰难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青瓷碎片,可体内的力气被寒冷的温度彻底带走。
双手砰的一声摔落在尘土中,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吱呀!”
房门缓缓打开了,一位身穿白袍的银色面具男子慢步走了进来。
他一边咳嗽着,一边艰难地扶起了躺在地上的白木溪。转过身,将房间内的碳炉点燃后,他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忽然,他感觉到腹部传来抽搐般的疼痛,他猝不及防地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在地面上滚来滚去!半响后,他才艰难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此时他面具已经彻底滚落在灰尘中。
来人不是薛江,又会是谁?
废除武功,吞下毒药,被逐出了银月阁,薛江在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之前银月阁的安全场所已经不能去了,思来想去,他回到了当初进入银月阁之前,和白木溪还有许言言她们经常游玩的地方,这里有他们的一个秘密基地,只有他们这群最好的玩伴才知道!
只是没想到,来了看到的却是这一幕。
眼神复杂地看着脸色惨白的白木溪,薛江又看了看地上的青瓷碎片,脸上顿时浮现出浓浓的痛苦之色。
“这是我们的命运。”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蹲在地上,将青瓷碎片全部收拾到了桌子上。然后挽起袖子,在白木溪的手腕处细细感受了一番,他的脸色在沉重和紧张之间来回。
白木溪体内的真气紊乱,体内的经脉已经被狂暴的真气破坏了一大半,眼下已经快要进入走火入魔的境地了!若还不施展治疗手段,接下来真的生死难料!他刚想伸出双手帮白木溪调息,可下一秒,脸上却是苦涩不已。
自己的武功已经被白木溪彻底废去了!双拳在身前紧握,他定定地看了白木溪一眼,拿起墙角的斗笠,在漫天风雪中,艰难地离去了。
再不去给白木溪抓药,她肯定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