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外人肯定无法从阚楹冷冷淡淡的神色中辨出阚楹心情好,他们不约而同地噤了声,省得被阚楹挑剔。
阚楹朝院子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嗓音又凉又冷,“我们先上车。”
“哎”叶子脆声应下。
阚楹带着叶子刚走到车前,还没拉开车门,背后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混着很轻苦的药味儿。
叶子看见谢惊昼,再次扬声喊了一句,“姐夫”
抑扬顿挫,精神满满。
阚楹侧眸,重新打量了几眼叶子,顿时觉得再看叶子也不是那么心情好了。
“姐夫”谢惊昼揉着酸疼的后脖颈走上来,他先掠了眼阚楹,才看向叶子,懒懒问,“你从前怎么不喊”
叶子笑,“我昨天一直守在你们俩的直播间呢太甜了真的太甜了”
阚楹语气冷淡,“公司给你涨工资了”那么尬的秀恩爱,你竟然能厚着脸皮说甜
叶子懵懵地摇头,又问“为什么涨工资”
“哈哈哈哈哈。”谢惊昼单手扶着车顶,笑得很是开怀,笑了半天,他才朝叶子打包票,“你公司不涨,我给你涨。”
叶子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谢谢姐夫”
阚楹懒得理他们,瞥了眼挡在车门前的谢惊昼,伸手就想扒拉开他,手将将伸到一半快碰上他腰侧时,倏地又顿住了。
鼻翼前的药味似有若无。
几乎在瞬间,阚楹就果断地抬脚往另一边走,也没管谢惊昼如影随形的视线,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谢惊昼在车门外站了一会儿,扶着车门的手轻握又松开,等商佳禾等人也66续续出来时,他才兀自拉开车门。
“阚楹惊昼”薛玉昆呼哧带喘地跑出来,见他们车子还没启动,重重松了一口气,跑到车窗前敲了敲窗。
谢惊昼降下车窗,“有事”
阚楹等平板开机的时候,顺便偏头看过去,刚要收回目光,她就看见薛玉昆塞进来一个玻璃盒,一个装着小纸兔的玻璃盒。
“”阚楹捏紧了手里的平板。
全怪昨晚谢惊昼在那吵沙睡得他腰酸背疼,不然她肯定能想起来还有窝兔子落在上个房间。
薛玉昆在外面解释道“佳禾姐刚刚从屋子里找到的东西,应该是你们中午离开忘记拿了。”
谢惊昼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到长公主的表情有多凶,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谢谢啊,这可是我家楹楹特别宝贝的礼物。”
阚楹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玻璃盒子,冷笑,“是啊,我特别宝贝。”
车外,薛玉昆小心翼翼打量着二人,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俩人直播时的气氛和私下里的气氛怎么差别这么大
很快,车子启动,混在林市前往机场的车流里。
阚楹手上拿着玻璃盒,余光看见谢惊昼单手支颐往她这边看,看到她快没耐心时,才若有所思地问“你盒子里的兔子是不是少了一只”
“有么”阚楹随手把玻璃盒丢给他,满不在乎道,“可能掉哪了。”
谢惊昼抛弄着手里的盒子,“掉哪了呢”
阚楹垂着眼,翻看平板上刚收到的有关山海乐园的资料,听见谢惊昼这话,也没接茬,能掉哪,掉在那本山海乐园的手册里了。
下午,林市到江市的飞机落地。
阚楹和谢惊昼也坐车回了家,只不过刚到家门口,管家兰姨就快步走上来,低声提醒,“楹楹,老爷子来啦。”
谢惊昼还在那把玩玻璃盒子,闻言,抬起头问阚楹,“你爷爷”
阚楹心说你这不是废话么。
她走进客厅时,一眼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阚老爷子。
阚老爷子穿着身唐装,满头华,他两手背在后面,仰着头,似乎在看墙壁上挂着的几幅水墨画。
阚楹看了会儿老爷子的背影,不咸不淡叫了声,“爷爷。”
“回来了”阚老爷子也没回头,目光还落在墙上的画上,“这画你从哪弄来的”
谢惊昼看向那幅画,眉梢轻轻挑起。
那是一幅草原狼群图,用墨大胆,笔触锋利,他记得这是阚楹来到这里后画的第一幅画,也是耗时最久的一幅画。
其实,除了这幅画,墙壁上剩下七八幅没署名的画也出自阚楹的手,全是她在适应新世界的那几天里画的画。
阚楹脱下外衣递给佣人,轻描淡写道“我画的。”
阚老爷子猛地转过身,险些拧了腰。
虽然已经年过七十,但阚老爷子仍精神矍铄,身子骨硬朗。
他探究似的盯着阚楹,仿佛要把阚楹身上盯出个洞。
阚楹接过兰姨递来的茶,从容地喝了一口,并不担心会被阚老爷子看出什么来。
近几年,除了节假日,原身很少和父亲那边的亲人见面,也就在公司偶尔能看见几次阚父,至于原身学了什么技能,连金碧云那位经纪人都不了解,何况是不常见面的阚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