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想法一個又一個從腦袋裡冒出來,簡直就像是有隻狡猾的魔鬼一直附在我的耳邊吹著氣說話,要我放棄似的。
接著就是動搖,宛如大山傾倒不斷的動搖著。
可是,「幸好緣一出現了。」
我現在已經不會那麼想了,也清晰明白那些心底里所產生的,都只是孤獨和寂寞而滋生出來的卑鄙與膽怯。
卑鄙的企圖利用他人,膽怯的想要逃避現實。
如果沒有抵抗誘惑而糊塗答應,那麼對不起的將會是兩段遺憾的人生啊,預料得到,最後也是各自品嘗痛苦果實而已,因為野並不是能夠走進我內心的人。
「我,出現了?」
我在黑暗裡無聲的笑了笑,他心中恐怕還停留在對親情的眷戀上吧,關於愛情這方面……唔,應該屬於知識盲區?
又想摸摸頭了,雖然已經過了摸頭殺的年齡段,可是他好可愛啊。
「我產生過那個想法。」我毫不猶豫地承認了,「但那是不正確的,是你的到來讓我重堅定下來。」
「為什麼不正確,是因為惠不喜歡嗎?」他小聲而困惑地問。
「這個……」我拉著被子。
「等以後就會自然而然明白了,我暫時不會離開你的,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我柔和地說。
緣一以後也會遇到喜歡的人吧?到時候他就會明白了。
「嗯。」他應了一聲。
雖然被這麼回答了,可是……他伸手按壓在心臟。
到底,這裡為什麼會如此不安呢?
暫時,他在心中咀嚼這兩個字。
是什麼時候呢?
第13章
兩周後。
「只有至親的血緣才能被稱為家人吧?」友田太太說,「朋友?同伴?這些關係雖然說也很親密,可說到底也沒有非生活在一起的理由不是嗎?」
「怎麼了,突然向我問這個?」友田太太雙手端起了茶杯,看向面前正襟危坐,衣衫襤褸的少年。
他異常空淨的眼眸里仿佛有一個誰也無法看到的世界。
隨著熟悉,也逐漸能了解他是個淳樸善良的孩子,雖然不說,但友田太太心裡也十分疼愛憐惜他。
往日裡總沉默寡語的人,今天突然問了她一個奇怪的問題,能感覺到這個問題也許已經困擾了他許久。
他向她問成為家人的方法。
「所以她才說我是……朋友?」
友田太太有幾分瞭然,但並不急著回答,只是不置可否的沒有出聲。
緣一的眼神中隱隱有一層看不透的東西,很難從表情上推測出他真正的心思,不是說深沉,準確的說應該是不善於表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