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經過了和我半年的相處,已經很會照顧人了,他不停的用,不輕不重的力氣拍打著我的後背。
吐完後我又漱了口,感覺感受了很多。
「要叫珠世來看看嗎?」
我搖了搖頭,暫時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面目對待她,最重要的是,我怕現在看到她會控制不住心情,在洱的面前暴露。
他對我再好,也是無慘忠手下最忠心的鬼。
可是,明明知道,現在這種無助和恐慌的情緒里,我真的不知道應該向誰傾訴,最能夠依靠的人不在身邊。
人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受到傷害的時候,我知道不應該,可還是忍不住抓住了想要離開的洱的衣袖,「別走……」
「不要離開我。」
他聞言放下了桶。
然後無言的用那雙過於寬大的袖子,就像翅膀那樣合攏起來,把我放到了一個小小的空間裡。
這麼近的距離我才聞到了他身上如蘭般近乎於無的香氣。
「這樣會好些嗎?」他似乎在問我。
在這樣沒有縫隙的隔斷中,我才稍微有了一點安全感,我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了,頭枕著他的膝上睡去。
當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很黑,我手指摸到了柔軟的紡織物,是洱的衣服。
接著,我聽到了他身上那相較人類而言過於微弱而平緩的心跳聲。
它像是某種固定的節律器,給我帶來了一些鎮靜和安定。
「已經,到天黑了嗎?」我開口,聲音有點沙啞地問。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我現在開始比之前更恐懼黑夜的到來了。
我害怕這樣不太正常的無慘。
第44章
「還沒有。」他回答道。
我從悲傷和疲憊中恢復了一點精力,聽到了這個答案後,我稍稍安心了,慢慢地爬起來。
「洱,你能不能一直都在。」我望著他,語氣聽起來有點可憐。
真的,無慘想怎麼折磨我都行,就是不要再這麼做了。
這真是我無法接受的。
可是……我感到希望渺茫,他看到了我的弱點,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呢,我痛苦地閉上了眼。
我怎麼也想不懂,就算是為了折磨我,也不必這樣親力親為吧?
就應該咬他的,可當時驚得都魂兒都沒了,哪裡想得起來,我轉念又一想,他要是流血了,我不小心吃到他混合著血的唾液然後在變成鬼的途中死去,豈不是冤枉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