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菀菀哑口无言,片刻她双手掐腰,笑哈哈的道:“我父亲那里一大堆的人,嫡母嫡妹庶姐,她们巴不得没我这个人呢,我才不上赶着招她们的眼。妹妹不知道,她们嫉妒我长在姑母身边,每回逢年过节的我回去都要受欺负,我恨不得把自己缩的小小的让她们看不见才好,我对父亲的孝心只能藏在心里了,我也是无可奈何。”
舒菀菀叹气一回又没心没肺的笑道:“妹妹,咱们和好吧,好不好,昨天都是我不好,你不知道,你一天没理会我,我昨晚上一夜没睡好,你瞧瞧我的眼睛,是不是都肿了?”
说着话就往兰香馥跟前凑。
老太太笑道:“瞧瞧,多心宽爽朗的姑娘啊,真讨人喜欢。”
舒菀菀一听半路直接拐了个脚走向老太太身边的脚踏上坐着,“老祖宗,有您喜欢菀菀才是菀菀的福气呢。”
兰香馥有些生气了,她才争到了母亲,转头舒菀菀又去抢祖母去了。哼,祖母可不像母亲那么好哄,凭你什么花言巧语祖母最疼我。
这样想着,兰香馥就专心致志的服侍舒氏,从红鸾手里接过梅子青的茶碗奉上,“母亲喝茶。”
舒氏温驯的“嗯”了一声,低声道:“知道老太太给你请了太医我方才在屋里都吓死了,生怕你有个好歹。”
兰香馥心里暖暖的,亲近的偎着舒氏,“都是女儿不好,让母亲担心了。”
老太太也不是那种扒拉着孙女不让人家母女亲香的人,看罢就起身道:“你们母女俩说会儿话吧,我前头瞧瞧,等综哥儿他们三兄妹到了我再让丫头来叫你们。”
兰香馥还怕老太太生气,忙亲送了出去,得了老太太一个笑才安心的回来和舒氏说话。
“母亲,祖母说了这次会好好的教导你,你可要好好跟着老太太学管家。”兰香馥瞥了舒菀菀一眼直接道:“母亲帮衬娘家我不反对,逢年过节给舅舅家的节礼多厚重几分也就是了,可是救急不救穷,你不能为了帮衬舅舅到处抠家里的漏洞……”
兰香馥还没说完舒氏的脸已经白了,她霍然站起,一把捏住兰香馥的手腕,“谁告诉你的?!”
兰香馥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母亲的手劲这样大,把她的手腕子捏的生疼生疼的。
“母亲,我疼,你快放手。”
舒氏没松反而加重了力道,流着泪道:“你快说,是不是你祖母告诉你的?”
兰香馥忘了,舒氏抠家里的银子贴补娘家这件事,是舒氏和老太太争她时获得了管着家里下人四季衣裳的差事后,因母亲以次充好暴露后才揭开的,而现在这件事并没有发生。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既然说开了兰香馥就不打算咽回去了,“你看看你头上戴的首饰,一支镶蓝宝的金步摇戴了我就没见你换过别的样式,可是父亲最疼你不过,给你打的首饰积攒到现在没有三箱子也得有一箱子了吧,可你敢开了你的嫁妆箱子给我看看吗,还有我从小到大的月例银子,我现在要你能拿出来给我吗?芳姐儿那里,小婶子是从芳姐儿出生开始就给她攒嫁妆了,我呢,你给我攒了几分了?母亲,我告诉,你再这样我就告诉祖母去。”
“你!”舒氏气的剧烈喘息,泪流满面,忽的她眼一厉,扬手就要打,兰香馥见状,忽的挣开拔腿就往外跑。
前有父亲拔剑要砍,后有母亲扬手欲打,兰香馥也是有经验了的。
父母打你,打了也是白打,傻子才不跑呢。
伺候兰香馥的丫头们一看,呼啦一下子都追了兰香馥而去。
舒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捂着脸哭道:“你们一个个的是要逼死我啊,我不活了。”
☆、朦胧情意灭现实残
兰香馥从来没想到气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心里竟是这样的快活。
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大逆不道了,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的扬起了唇角。
原本生怕兰香馥伤心的青雀一瞧顿时满脸愕然,“姑娘?”
兰香馥忙装模作样的拿帕子试了试眼角,语调哀哀的道:“我没事,只是心里怪难受的。”
丧家犬一样追出来的四个丫头心想可不是难受吗,昨天是被父亲差点砍死了,今天又差点被母亲打在了脸上,是个人都要伤心死了。
“要告诉老太太去吗?”红鸾低声道。
“现在不要,昨天我已经让祖母为我伤了回心,生了回气,今天不能再让祖母生气了,气伤身,我还想让祖母长命百岁呢。反正母亲也没打到我,若母亲不闹出来,我这里就不闹。”
兰香馥瞧了瞧周围,见对面就是一池娇艳的荷花,原来她一口气跑来了东府花园六角凉亭这里。
她就势歪坐到了美人靠上,一边瞧着互相梳理羽毛的两只仙鹤一边想,看来想改正母亲少不得要和母亲起冲突了,但她这也是为了母亲将来能活,现在被母亲误会了也没什么。她就不信,如果母亲不犯错,做好一个主母,将来还会……
既然她是兰家的孩子,那上辈子母亲应该就没犯那种错误了。母亲有可能是真的病亡了,祖母不让她侍疾可能是母亲的病会传染人,类似天花或麻风病?又或者母亲犯了其他要命的错误。
知道自己现在想不明白,兰香馥所幸就放下。
忽的,看见池塘对面竹林小径里走来的人,兰香馥一下坐直了身子。
“青雀,我要在这里乘凉,你和红鸾一起去厨房看看,这会儿子有什么时鲜的水果没有,若有每样拿一盘子过来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