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苟立即抖擞起来,仿佛黑毛大狗竖起耳朵的那一瞬,“大丈夫一言九鼎,怎么能是说说就算了。你且等着事成之后我娶你就是。”
兰香馥心想,若非我知道你将来真能打出半个天下来,凭你现在要人没人,要权没权的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就要鄙夷你吹牛了。
此时她就做出个崇拜的模样来瞅着楚天苟,“我信你。”
于是楚天苟的腰就越发挺的笔直起来,擎天柱似的。
“对了,你身边有可使唤信任的人没有,你帮我盯一个人,我母亲身边第一大丫头花雾的爹孙葫芦,那一家子是我母亲陪嫁过来的,最得我母亲的倚重,我想要知道孙葫芦都替我母亲办什么事儿。”
“你要对付你母亲?”楚天苟低头看着兰香馥问。
他这样一问,兰香馥心里就略慌了一下,“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孝顺?我也不想的,可我母亲有些糊涂,总是没节制的贴补靖安伯府,靖安伯府那就是个无底洞,我不想我母亲被牵累,可我说她她又不听,她还想打我,我只好、只好……”
“剪断她联系外头的臂膀。”楚天苟接话。
兰香馥忙嗯嗯的点头,眼巴巴的看着楚天苟,“就是这样。”
“行,这事儿交给我。”
“那你……”
楚天苟松开兰香馥,把着她的手腕掀开她的衣袖,见那一圈青就板着脸道:“亏得她是你亲娘。”
兰香馥听他这样一说就抿嘴笑了,此时不远处传来蓝哥的咳嗽声,兰香馥就道:“我得回去了,月洞门快下钥了。”
楚天苟只觉还没抱够,忽的眼珠一转悄悄捏了兰香馥一把,慌忙撒腿就跑了。
站在原地的兰香馥觉得自己的臀处又热又疼,一张小脸滚烫嫣红,朝着楚天苟笑哈哈跑走的方向就啐了一口,“混蛋!”
☆、情深意长舒氏有孕
兰香馥红着脸,踏着月色穿过月洞门就觉瑞福堂不大对劲,廊子下等候了许多的仆妇,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这时青雀从廊子里那群大丫头中忙忙的走了出来,“姑娘,大太太晕倒了。”
兰香馥一惊,顿时担心起来,“怎么回事?”
青雀压低声音道:“奴婢问了春娟,说是老太太要往大老爷屋里放人,大太太嘴上没说什么却急的直抹眼泪,然后就晕了。”
兰香馥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她母亲装的,瞬间惊觉自己这样想自己的母亲是不对的,忙敲了敲自己的头,“现在屋里是什么情况?”
“周管家去请太医了。春娟告诉奴婢,老太太气的不轻。”
“我得进去瞧瞧。”
青雀忙把兰香馥拉住,“姑娘别去,听奴婢一句劝,那屋里的不是您的祖父母就是您的父母,您进去了要么就得当了出气筒要么就使长辈臊了,两下都讨不着好,还是在廊子上等等看吧。”
兰香馥心里有点着急,面上就显了出来,语气也不大好,“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听凭祖母的教导呢,祖母还能吃了她不成。”
“我可是听见了。”舒菀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出声吓了兰香馥一跳。
兰香馥回头就见挑着一盏莲花灯的舒菀菀正冷冷的看着她,她气极反笑,“你听见了又如何,我还怕你在母亲跟前上我的眼药吗,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母亲做的不对我挑出来告诉母亲也是一种孝心。”
“馥姐儿。”
兰白圭狄氏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兰白圭给狄氏使了个眼色,狄氏就上前来把住兰香馥的手臂,亲热的拉到一旁,“大姑娘,咱们安静些,等着听信吧。”
兰香馥一想也是,她母亲还在屋里不知什么情况呢,她不能在外头弄出动静来惹了长辈们厌烦,“多谢嫂子提醒。”
“还不是你大哥耳朵尖,远远的就听见你和人说话呢。”狄氏笑道。
兰香馥冷睨了舒菀菀一眼,“罢了,不在这一时。”
舒菀菀一看兰白圭夫妻站那里给兰香馥撑腰了,她就把想要说的话憋住了,一个人独自站在葡萄架子下面生闷气,生生把自己气的眼泪横流,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菀菀你怎么了?”
得到消息的兰清芬、兰白琮、兰白珂三兄妹急忙忙赶来,兰清芬一看独自站在花架子底下抹眼泪的舒菀菀就忙上前来询问。
舒菀菀摇头,压抑着委屈啜泣道:“只怨我不是你们家的人,只怨我得了姑母的喜爱,碍了别人的眼了。”
兰清芬一听就瞪向站在廊子里的兰香馥,可惜兰香馥此时正和兰白圭说话根本没看她。
兰白琮瞥了舒菀菀一眼,扯着气呼呼的兰清芬就往廊子上走,“过来。”
“二哥你看大姐姐又给菀菀气受。”
“你才来你又知道什么前因后果。现在你给我闭上嘴,乖乖的候着。”兰白琮身姿颀长,站在兰白圭面前只比兰白圭矮了一点,他先恭敬的给兰白圭行了一礼这才问,“大哥,怎么回事?”
兰白圭摇摇头,“我才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咱们等着吧。”
兰香馥心想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兰白圭就笑着捏捏兰香馥的脸,“在祖母这里还习惯吗?”
兰香馥讪讪的点头,“极好。”
兰白圭接着就对狄氏道:“让人送表姑娘回去,更深露浓,没得让客居的亲戚陪咱们等消息的礼。”
狄氏温驯的应是,指了自己的一个大丫头晴天过去。
廊子上,廊子下,距离的并不远,舒菀菀自是听见了的,她顿时就羞恼的垂下了头,藏在袖子里的手捏的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