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喜欢你,你在我眼里就是任何人都不能染指、不能触碰。”
他盯着墙壁上交错的人影,他和顾长思紧紧挨着彼此,轻声细语、耳鬓厮磨,就好像真的是情人间的呢喃。
“小王爷,你之前说奖励我的,还作数吗?”
顾长思眼睫一抖:“你想好要什么了?”
“要你……”霍尘缓缓低下头,“别动。”
他的手指松开那些绳结,又慢条斯理地去解顾长思中衣领口的扣子,顾长思刚抬起手想阻拦,就听见了一声更重更沉、更不容置喙的“别动”。
鬼使神差的,他真的住了手。
于是就这么任由霍尘解开了最顶上的两颗扣子,然后剥开了那一片衣衫,露出大片肩颈,白皙的肤色在如豆灯火下几乎要灼伤霍尘的眼睛。
顾长思的手指紧紧地蜷缩了起来。
蓦地,霍尘轻语了一句:“玉檀花真的很香。”
“什么——嗯!”
霍尘单手绕到喉结处拢住他的脖颈,随即一口咬了下来!
顾长思往前一倾,扶住了桌面才没有倒下,那一刻他神魂俱震,眼瞳都在颤抖,盘桓着找不到聚焦的地方,全身心都在感受着霍尘落在自己肩上的嘴唇,灼热的、刺痛的、颤抖的。
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明明不是什么温存的举动,可为什么……
他后颈都酥麻了,整个人无力地喘息着,空着的那只手胡乱摸索,才发现霍尘的手已经紧紧扣在了自己的腰上,是怎么掰都掰不开的力道。
“霍尘!你……你疯了?”
“小王爷。”霍尘从他肩上抬头,低低开口,“该喝药了。”
这时候还喝什么药?!
顾长思刚想反驳,霍尘却已经松开了腰间的那只手,轻轻松松地把药碗端了过来,另一只扣在他颈上的手往上一滑,迫使他微微扬起头颅。
“喝吧,喝完就该歇息了。”霍尘的声音仿佛带了些蛊惑,将碗沿抵上了顾长思的唇角,“阿淮,你得乖乖吃药了,我之前真以为你没事,因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但现在我还是觉得,有些事,我得听听别人怎么讲的。”
他指腹划过顾长思的下颌:“毕竟,在这方面,我们小王爷是个小骗子。”
大忌
新的药果然又苦又涩,饶是顾长思吃惯了苦药,喝下去的时候也不禁微微蹙了蹙眉,从舌根底下都泛着苦味儿,只想拿点儿什么来压一压。
霍尘凶狠的性格又收敛了回去,转而低眉顺眼地把桂花糕抵在他唇边。
顾长思一低头叼走了,透过镜子恶狠狠地瞪他:“你属狗的?你看看这印子!”
幸亏这是冬天,高领穿惯了,也没几个想不开又胆子壮的人去扒定北王殿下的衣领,唯一一个想不开的还胆子壮到了底,正在后面心虚地盯着他肩颈处的齿痕。
“你……”顾长思自己轻轻碰了碰,“……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霍尘?”
他知道的不多,但或多或少都能听说过几个,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个巨大的风月场,长安城里的纸醉金迷刮得远比顾长思想象的要厉害,他于风月事无意,可一来二去,也听说一些在风月事上很特殊的手段。
还挺疼,但没出血。
霍尘摸了摸鼻尖:“我也不知道,从前也没试过。”
顾长思一言不发地把衣服披上了,默默无声地坐在一旁咬一块糕点。
霍尘蹭过去:“生气啦?”
顾长思瞥他一眼:“滚一边儿去。”
“我不,我怕你还嫌苦,等着给你拿糕呢。”霍尘又捏了一块在手里,“清甜味儿,你喜欢?”
“嗯。那家城西老字铺开了好多年了,一直是这个味道,我曾经……”他顿了顿,“据说我曾经很爱吃,失忆之后他们也会给我买,的确还不错,可见有些东西是天性。”
“哦——所以小王爷喜欢清甜味儿是天性,我记住了。”
那他语气调笑意味太重,顾长思提起一拳,大有再说就要抡下去之意。
霍尘只好讨饶,连声道不说了,才把毛给人顺下去。
“话说回来,皇帝会怎么处理肃王?”霍尘双手搭在顾长思膝头,“真的会杀了他吗?”
“应该不至于,他也得师出有名,只要明壶不是肃王派去的,皇帝根本没有理由对肃王下杀手。”顾长思嚼着糕,眼神有点发直,是有些困了,“不过就算明壶胡乱指认,真的攀咬了二皇叔,顶多就是个终身不释,不会斩立决的,没那么严重。”
霍尘引着他往床上走:“真的吗?我看肃王吓成那个样子,以为他是必死无疑了呢?”
“他就是胆子小,再者而言,皇帝也知道他的性格,应该对他没那么多猜忌吧。”顾长思坐在床边重新漱了口,动作略略一顿,“你睡哪儿?”
霍尘轻车熟路地把人往里推:“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嗷!”
顾长思单手擒住他的脖子,朗声道:“祈安!别给我偷懒,该你干的活自己干,把姓霍的给我丢出去!”
诚如顾长思所言,肃王一连几日在王府闭门思过,没闹出什么动静来,皇帝也没有传召,后来都到上元节家宴了,皇帝才一道旨意把肃王宣进了宫。
再度宣进宫时三法司都在,此案拖了太久,该下一个决断,于是最终定性为明壶在逃,肃王监察不力,十春楼清查后才许再开业。
“此事,到此便罢了。”宋启迎最后掷地有声地下了定论,“朕已经给周忠上了美谥,聊表安慰。但在座的都是宗室亲族,关起门来说一家人的话,朕希望此事能够让诸位引以为戒,二皇兄纵使有千万个粗心大意,身为皇亲,国家大事之上,还是需要恪守冷静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