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忙碌了一整天,终究是将分工协作的流程灌输下去。
以往都是一人掌厨,如今成了多人协作,这个观念虽然赵阳能够接受,但其他的几个人还有些不适应。
但梵音仍旧耐心的坚持自己的方法,从他们的不配合一直唠叨他们不得不配合,这是一个严重消耗体力的工作,唠叨的脑子都有些麻木了,晕沉沉的。
带着彩云回家,还没等进家门就看到角落里“嗖”的一下子跑过去一个人。
彩云吓了好大一跳,尖叫着就躲了梵音的身后,“大小姐,那什么啊鬼啊”
“大白天的哪来什么鬼啊神啊的,就是一只大耗子罢了。”梵音朝着陈家望一望,她们家都已经与沁县的王路定亲了,还来自家这里盯着干嘛
梵音忽然脚步站定,难道是来要钱的
顾不得多想,梵音也打算把家中的银子凑一起数数,看是否够还给陈家的,对于这等人家还是早做了结心中踏实。
梵音进了门便开始数银子,青苗看着她拿回的二十多两兴奋的眼睛都冒了花,“小姐,这这哪儿来这么多银子”家里的事青苗都清楚,小姐回来就说数数够不够还给陈家的,她还在纳闷,可转眼就瞧见包袱里零零碎碎的钱,她的嘴都合不拢了。
终于不用再看到恶心的陈家人了
“把这些都算一算,看咱们还差多少。”梵音让彩云和青苗都过来帮忙,这些日子家中虽然也有收入进项,可花销也不少。
整日里多少张嘴都把这里当了食堂饭馆了,左手进、右手出,银子即便有也不够五十两还债的。
青苗算的仔细,连称银子的小秤都拿了出来,彩云数的是铜子儿,梵音计数。
三个人正忙乎着,门外忽然想起了“咚咚咚”的砸门声,听这动静儿便来者不善。
彩云吓一哆嗦,“多少来着忘了”
“谁呀这么使劲儿砸门,赶着下葬买棺材啊”青苗一边骂着一边去开门,梵音让彩云把银子先收好放起来,刚刚二人进门就看到陈家的人鬼鬼祟祟的盯着,如今刚进门还没一炷香的功夫就找上来的,显然就是陈夫人了。
梵音的估算没有错,青苗也没骂错人,开了门就瞧见陈夫人凶神恶煞的叉腰凶相。
“哟,这是从坟地里出来中了邪了摆这么一副死人脸吓唬谁呢”青苗自陈家出了事以后,骂起陈夫人更没有遮拦。
陈夫人冷哼一声,直看向正屋门口站着的梵音,“我是来找你们家要债的,如今我们陈家也破落了,一个铜子儿都是宝贝疙瘩了,你爹就算是主簿大人也得还钱,一百两银子分毛不少,还要付利息。”
“一百两我们老爷何时欠了你们家一百两银子胡说八道也得有个限度。”青苗的唾沫星子喷了陈夫人一脸,陈夫人张牙舞爪的抹着那一脸褶子连忙往后退,“呸呸,谁胡说八道我们可是有有凭证的”
提及凭证,青苗有些无语怔愣,她虽听过自家老爷欠银子,可却从没听说过什么凭证,只得转头看向了梵音,看自家小姐是什么意思。
梵音微皱了眉,她也从没听过父亲说起过欠债的凭证,是父亲没说还是陈家造假
仔细的看着陈夫人趾高气扬的模样,梵音的心底不由沉了些,可仍旧道“当初跟随父亲来庆城县时,可是还了陈家五十两银子,乃是陈老爷亲自拿走”
“有这回事吗我们老爷打的收条呢”陈夫人摊出一只手,“有收条我就认,没有我就不认”
梵音瞄他半晌,当初陈老爷拿了银子走的确没有收条,那时她心里仅有疑虑却并没有太上心,也是因刚到庆城县遇上的事情太过震撼,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可自己父亲真的给陈家打过欠条
“我父亲欠银子的凭证呢你拿出来看看。”梵音说出口,陈夫人从身后跟随的婆子那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纸,“这都是当初我们老爷供你父亲科考读书时买的笔墨纸砚的票据,还有他进京衣食住行的单据,总共一百一十五两四钱银子,你可好好的数一数。”
“这么说来,我父亲为陈家小姐的束脩之资,你们就不当回事了”梵音话刚落地,陈夫人冷哼,“你不是不肯承认你我女儿是你父亲的学生说那不过是随口的点拨,你们也算不得师姐妹,不是先生哪有什么束脩之资我吃饱了撑的给别人银子玩”
梵音的神情彻底的落了下来。
她没想到当初与陈颖芝的话让陈夫人拿住了把柄,而陈夫人居然能把那么多年的单据票据都留着,她恐怕早有心思以此拿捏父亲了。
也就是自家父亲的良善才会任这等人宰割
“今儿你若来好生的商量,我还真有还你银子的意思。”梵音揉了揉刚刚数银子酸疼的手,“可现在我不还了”
“欠银子不还你还真不稀罕你父亲的名声,杨主簿家欠了银子敢堂而皇之的不给简直就是笑话,我这就到县衙去闹,我一定要讨个说法”陈夫人叉腰怒喊,梵音反而淡定的看着她,“那你去吧,青苗,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