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底,就算是桀骜叛逆的望海,也总该褪尽炎衣,步入深秋了。
倦秋时候,冷冷清清,最让人遗憾的是,女孩儿们也多半收起了短袖,把或白净或健康的肌肤藏起,没了引人遐想的裸露,校服的长袖和外套,能让人称赞几句好看的,多半只有她们的天生丽质了。
而天生丽质,这个词汇天然就适合用来形容李紫衫和吴嘉橘。
在这个象牙塔里,班花大人显得相当成熟,一米六的身高,身材匀称,胸前也有傲人的峰峦,在校规的边缘游走,选择一件质地轻薄的白色衬衣,就足够衬出她的傲人资,杏眸微勾,轻巧的傲气是她的底色,像极了餍足的猫。
而李紫衫相比起来要人畜无害多了,也可以说像猫,不是高傲的波斯猫,像布偶,习惯性眨眼时那股憨劲藏都藏不住。
所以与其被显而易见地拒开千里之外,不如凑向平易近人的李紫衫,班上男生的想法一眼便能看破,可惜的是,虽然她没有什么防备,但这四个人四边形像个铁桶,让人无机可乘。
“二十多度的天,半点风都不刮,闷死人了。”她脱了外套,自揪起衣领,一上一下,聊胜于无地扇着风,然而值得一提的是,陈庭汉一米八几的身高,坐在她旁边,腰背挺直地写着什么,几乎不用特意扭头,只是用余光划过,都仿佛能穿过略有点松垮的上衣,看到她胸前小巧紧致的起伏。
那该有多么应手。
陈庭汉暗暗骂了声娘,人真是个身脑分离的物种,活到老时,精神不济,身体迟钝,是一种不受控制,年轻时身强体壮、精力充沛,那又是另外一种不受控制。
最近,他的自控力显着下降了。
要不怎么说她憨,她几乎没有察觉身边人的目光。
陈庭汉无奈,翘起椅腿,打开后门,然后折起桌上随手接过来的传单,帮她扇起了风,清冽的秋风才涌进拥挤的教室,她微微偏过头来,黄花染笑靥。
她停下手,享受着凉风,说道:“我们要换班主任了。”
陈庭汉扇着风,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紫衫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道:“教务处已经通知啦,周日晚修的时候就让学生会的同学代为通告,说是马上就会安排一个新班主任接管我们班。”
行动这么迅,看来王家早对刘华伟不满,早就想动手把他做掉,换别人来了。
就是不知道新来的这个老师,是直接听命于谁的,按王家帮内派系来猜,大概率是李泽,那样也好,李泽是个手腕强硬的人物,他挑出来的人,应该不会轻易被王衿伶干倒。
他王家要监视的是王衿伶,和他陈庭汉没有半毛钱关系。
“听说来的会是个美女老师哦?”
李紫衫的声音把他拉出思考,他觉女孩正盯着自己,眼神有些莫名。
他不禁笑了,说道:“什么美女老师,你知道为什么咱们从九年义务教育开始,一直学到今天,咱们都没见过几个美女帅哥当老师的吗?”
李紫衫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问道:“啊,为什么?”
“小学的时候啥也不懂的,咱们就不提了,就从初中开始,你要是天生丽质,再会打扮一点,穿着一身小裙子去给人家上课,然后把青春期的男生搞得内心躁动,心生爱慕了,人家向你表白,你怎么办?”
李紫衫一下噎住了,小声道:“这毕竟是小概率事件嘛。”
陈庭汉咧嘴笑着道:“一个老师算科任的和主带的班级,算一百多个学生,只要有一个跟你表白,你就吃不消,如果拒绝,人家把事儿闹大,造成了什么负面影响,你工作就没了。
万一接受,那更不得了了,纸包不住火呀,万一事,那就换个星球生活吧,学生还年轻,做点傻事有容错率,老师就不行了,你想用小概率事件赌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吗?”
“我要是老师,我巴不得给自己换件老年衫,拿个热水壶到处晃荡,最好再攒一点头油,完美解决百分之九十的烦恼。”
“嗯。。。。。。”李紫衫歪了歪头,说道:“总感觉你在说歪理。”
他拿起水杯,一副计划通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道:“哪有,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以往陈庭汉说瞎话的时候,都有个吴嘉橘出来搅局,可惜今天,显然是小别胜新婚,前面那对情侣把手放在课桌上,正牵着呢,自以为天知地知,咬着耳朵说悄悄话,智商直降十个百分点。
女孩的小脑袋瓜还在思索着反驳他的论点时,班上突然爆出了一阵剧烈的惊呼,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们的新班主任,走马上任了。
李紫衫看了看新班主任,又看了看他,眉头登时就舒展开了,说道:“你还坚持你的观点吗?”
陈庭汉沉默了,不仅因为新来的班主任真的非常漂亮,还因为她是自己的熟人,是不隶属于王家,而属于王衿伶的“私人秘书”,石子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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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蕊,海一中优秀的毕业学员,据说在当年那个大学生还未贬值,含金量极高的年代,成绩都相当优异,今年虽然年近四十,却丝毫看不见岁月留下来的痕迹,显然刻意打扮过,掩下时光雕刻的却不是妆容,而是稚嫩得与她大学时期相仿的容颜。
只有眼角泛起的淡淡晶莹能证明她点过轻妆。
一身洁白衣裙,似乎清秀淡雅,却也只是似乎,保守的上身唯独露出了下面一点点“破绽”,一双白生生的挺拔俏腿,小巧晶莹的玉趾涂着点点朱红。
摄人心魄,动人心弦。
而且她并不避讳谈及自己的事情,举止稳重,言谈却幽默诙谐,不仅是男生,连女生都对其第一印象颇好,以至于,老师办公室这样平时的学生禁地,在第一节班会结束后,都围了几个学生,意犹未尽地想套近乎。
幸好上课铃阻止了学生们。
这时,陈庭汉才抱着一摞作业出现在办公室,把作业砸在她桌上,毫不客气坐在旁边,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