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飘飘低头走两步。
“那什么是问题?”
“喜欢,或者不喜欢,才是问题。”陶浸拢了拢眼神,望向不远处飘来的花灯。
那你喜欢我吗?
“那你喜欢她吗?”陈飘飘说出口的问句,换了宾语。
但杂草般凌乱的心跳没换。
陶浸微微一笑:“不明显吗?”
陈飘飘愣住,当年自己表白的时候,陶浸说喜欢她,也是反问“不明显吗”。
她侧脸凝视陶浸,头长了,脸上的棱角更明显了,眉梢更温柔了,气质却更耀眼了。她笑起来嘴边不再牵着明媚的阳光,而是含蓄的,回避的,半遮半掩的。
突然很怀念那个被说“你是真皮啊”的陶浸,一如陶浸怀念不得章法的陈飘飘。
“我看不出来。”陈飘飘口是心非地说。
陶浸慢眨眼眸:“我都没有接她的话。”
“你一直接我的话。”
陈飘飘这句讲得很低。风声过来,俩人都不说话了。
风成了句号,或者说,省略号。
聪明人只用把眼睛对上,就知道彼此想不想看见自己,想不想多看一会儿自己。她们从前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挪向了别的地方,譬如事业,譬如距离,譬如自尊心。
可只要她们干干净净地走一走,将杂物流放到旁边的河沟里,就太容易看到对方了。
挺长时间的散步,脚腕走软了,心也走软了。
“以后烤肉也少吃。”陶浸润润嘴唇,忽然说。
想到陈飘飘爱吃麦当劳,忍不住叮嘱一句。
“那以后niki约你,你让她选清淡的。”陈飘飘埋着头,小声说。
这话……
“咯噔”一下,撩一把陶浸的心脏。
小狐狸的意思是,下次如果niki约陶浸,她还去。
想了想,陶浸别过脸,抿嘴笑了。
陈飘飘似乎也觉得有些唐突,清清嗓子,转头望月亮。
动作幅度不小,松松散散的丸子头扛不住了,她抬手捂住,又捏两把。
她头多极了,很不适合丸子头,顶得脖子酸。
“怎么了?”陶浸见她姿势怪异地扶着头走。
“散了。”陈飘飘软声道。
“再挽上去。”
“挽不好,这儿也没镜子。”
脚步声停下,两个影子叠在一起,陶浸站在她面前,微微偏头,看了看:“我帮你?”
陈飘飘点头,视线乖巧地垂下去,落在陶浸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