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放在一起比较的习惯,他在这方面,其实挺宽容的,但是面对满是少年气的黑泽阵,他总是不禁再多放任一些。
年龄这么小,肆无忌惮点,又怎么了。
风吹得冷冷的,树叶掉得哗啦哗啦的,黑泽阵恶狠狠地,语气恨恨地,眉眼微弯,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光彩夺目。
他一字一顿:“从小到大,惹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太宰治不禁哑声。
也没什么,黑泽阵难得笑起来,他不忍打扰。
黑泽阵视线低垂,满意看到伏特加传来的好消息,才堪堪把手机放下。
他一转头,太宰治侧身靠在车座,笑意盈盈看他。
与上车相比,已经过去很久了。
但太宰治未曾移开过视线。
外面的灯光零碎地映照进窗中,映得这位棕青年眉目更加精致,黑暮外,鸢色双眸似捻斑斓,若有星光流转,日升月落。
他满意太宰治的临场反应,他也满意太宰治一如既往的履行承诺。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太宰治曾在某一天,这样对他说。
语气又轻、又柔软。
“你想要,把命都给你。”
黑泽阵伸出右手,手掌若有若无地擦过太宰治的锁骨——他以为是检查放置在他衣领上的窃听器。
忽然地,黑泽阵出声道:“我今天过生日。”
太宰治处事不惊,此时却瞪大双眼,整个人看起来愣在原位。
黑泽阵缓缓重复道:“十八岁的生日。”
生日怎么过,黑泽阵不知道,他一次都没过过,不过他看着太宰治忽然起身,推开车门。
语气焦急:“你等我一下。”
大晚上的,行人没几个,开门的店更是所剩无几,最重要的是,距离零点,不到一个小时。
黑泽阵支着下巴,没等一会,先被花香扑了满身。
很大一捧玫瑰。
但也不完全,仔细看,里面夹着桔梗、杨菊……
太宰治气喘吁吁:“我知道送玫瑰有点俗,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
都别说挑花的种类,这一捧玫瑰都是太宰治急匆匆从一个推车往家走的卖摆件大爷那里叫来的。
那大爷有点被吓到,以为是抢劫,但回头一看也是个年轻人。
太宰治少有窘迫:“您的花卖吗?”
大爷不是卖花的,他卖各种零散器具,容器里有几支演示花。
见这年轻人着急忙慌,一看就有急事,他爽朗笑了笑:“怎么大晚上买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