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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1页)

“钟且惠。”沈宗良看了一眼手表,“就现在吧,她快要下课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郝院长顿了一下,从处方笺里抬起头,“好的。”

“麻烦您了。”

“不客气。”

且惠身上酸痛了一整天,也没打算继续待在学校。

她坐上车,看见沈宗良这条消息时,噗的一声笑了。

正要给他回消息,说刑法已经复习完了时,沈宗良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歪在座椅上,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沈宗良开门见山地问,“走路的时候是哪种疼?”

且惠脸上一红,简单地形容了一下,“火辣辣的,像破皮。”

他啧了声,有点后悔不迭的意思,“哎。。。。。。我这真是。。。。。。”

且惠不想再说这个,她问:“项链是你给我戴上的嘛?”

沈宗良因为担心她,语速很快,“对,本来是要给你赔不是的,全被你弄乱了。”

她摸了摸脖子,“很好看,谢谢。”

沈宗良没心思说这些,“好好好,这些都是小事情,你到家了乖乖躺着。”

且惠听出来他的心不在焉。

她安慰说:“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用这么紧张。”

“我让医生送药过去了。”沈宗良一只脚搁在檀木花架子上,眼珠子盯着地毯,“顺便让她给你看看,好不好?”

且惠当即发声拒绝:“不要!”

沈宗良试着打消她的顾虑,“小孩子脸皮也太薄了,女大夫看看能碍什么事儿,听话。”

但她坚决不肯,只退了一步说:“拿了药我可以搽,但看病不要的。”

沈宗良叹声气,也软了下来,“那你遵医嘱,自己的身体,不要敷衍了事。”

“好吧。”且惠勉强答应下来,“不过,非得去你那儿住吗?”

早晨方伯来接她,就提前知会她说:“钟小姐,先生让你搬到西平巷去。”

且惠没来得及惊讶,“方伯,下午再说可以吗?我先去上课。”

到这会儿放学,方普直接就说带她回大院拿东西了。

沈宗良耐心跟她讲:“家里有隋姨,还有厨子和司机,照顾你很方便。我这会儿人在外地,小惠,别让我放心不下,好吗?”

他说得这么恳切,让人不忍心拒绝。

更何况,且惠也无意和他争执,反正她住哪里都一样。

后来想起来,那两年她在沈宗良身上,几乎掏出了全部的乖顺。

这之后她对任何男士,再优秀出色的青年也好,都再没有了这样的诚意。

有时甚至说不到两句话,她那两根为数不多的反骨就顶出来,装都装不下去。

且惠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在这里。

那一大摞笨重的复习资料,下午方伯已经先挪过去了。

她自己收了柜子里的衣服,弯腰塞进行李箱以后,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她把箱子交给方伯,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花草,“走吧。”

到了巷口,且惠见到了沈宗良所说的隋姨。

她大约五十岁上下,穿一件靛蓝旗袍,手腕上戴着个晴水绿镯子,长眉圆脸,脑后梳着规整的发髻,面相仁厚。

且惠下车时,隋姨上前扶了一把,“钟小姐总算到了。”

她嗯了一声,“您知道我要来吗?”

隋姨笑着说知道,“老二来电话交代过了,请进。”

“谢谢。”

第一次进门,且惠谨守着规矩和礼貌,没有东张西望。

她手里还抱着课本,“请问,我的房间在哪儿?”

隋姨说:“二哥儿说,钟小姐愿意住哪间都可以,他房间也可以。”

且惠想了会儿,既然他们的关系都过了明路了,也没什么牌坊可立的。

她点头,“那麻烦您领我过去,我有点累了。”

隋姨站在她前面,“钟小姐不先吃饭吗?晚饭都烧好了。”

“我不饿,也没胃口。”且惠疲惫地摇头,“想先睡会儿。”

隋姨看着她,脸颊白如新雪,垂下来的眼皮很薄,黄昏里泛着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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