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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1页)

更何况是钟且惠这么个角儿。

她光是坐在那儿就透着股娇柔娴雅。

看见她的人,都不必长着一双慧眼,就能识出那种流水般缓缓淌过的美。

沈棠因稳了稳情绪,打趣了一句:“濛濛,你对她偏见是不是太深了?”

“这不是我对她偏见深!”杨雨濛坐在车上大喊,“你说说看,哪有这么巧的事?你小叔叔才放话要搬来这里,她就紧跟着来了。这还不够故意的么?”

她咬牙切齿的,又补充道:“我就说了,包括那天在冯家落下披肩,都是她设计好的,你还不信我。而且你听见吗?这才几天哪,人家已经对你叔叔直呼其名,眼见这辈分都高过你了。”

她哪里敢呀。

她小叔不留她,连坐下吃饭都不能够,识相地自己出来。

沈棠因心烦意乱地丢下包,吩咐司机开车。

她说:“好了好了,小叔叔他不是毛头小子,就算钟且惠真的是有所图,他也不会上当的。”

隔了半晌,杨雨濛才悻悻地回:“再不一般,他也首先是个男人。”

且惠是跑下楼的,回了自己家,先冲到浴室里拧开龙头,接了捧冷水往脸上扑。

水珠从她的眉梢流下,成股地滑过白皙的脖颈,钻进她的内衣里,一点也不冰,是温温的,还沾着她面颊上的余热。

她抬头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脸红耳热,几绺发丝黏在鬓边,像刚打了一场败仗。

且惠取下毛巾擦脸,狠狠揉搓两下后,丢在了洗手池边。

她扶着岩台定了定,喘匀了气,再慢慢走回客厅里。

厚重的黄花梨木茶几上,还放着没做完的刑法理论卷。

从吃过早餐,且惠就坐在地毯上,写得忘了时间,一抬头已经一点多,决计是吃不赢午饭,甚至来不及去教孩子跳舞了。

她就在地铁上啃了一个燕麦包,噎得快不行的时候,猛灌了两口保温杯里的普洱。

闹了这么一顿,螃蟹没吃上,肚子先有意见了。

且惠图便利,把珐琅小锅拿出来,装上冰箱里的一点剩饭,倒进纯净水,加盖开火。

晚上偶尔吃一碗泡饭,配上宝塔菜,粒粒分明的米顺着汤一起下肚,清爽又落胃。

饭很快就煮软,且惠做多了,盛出一大汤碗来,热气腾腾地端到桌上。

笃笃笃三记敲门声,她口中念了一句来了,两根手指钳着耳垂去开。

门打开后,又放到嘴边呼了两下,再抬头,是楼上那一位。

且惠一惊:“沈。。。。。。沈总,你怎么下来了?”

身份悬殊,她还是不习惯叫他的名字,总怕哪里冲撞了这位勋贵。

沈宗良端了个红木托盘站在那儿,挡去了大半的光。

他皱了下眉,满腹责怪的语气,“诓着我蒸了这么多螃蟹,你倒先走掉了。”

且惠侧过身体,先让他进来,她想要伸手去接,沈宗良没让。

他走了几步放在桌上,“你看起来很怕烫,别再摔了盘子。”

且惠咂摸了下,一定是刚才吹手被他给看见了。

她轻声:“我以为你会留你侄女下来,无论如何不至于浪费的。”

说得在情在理,沈宗良被噎了一下。

从棠因进门,他就没想过要留她晚饭,况且她还带了个尾巴。

在全是男人的名利场上,沈宗良的交际功夫可谓点水不漏,推杯换盏之间丝毫不落下风。

但对着家里的小辈,却很少有什么话要说,他们岁数相差太大,大部分时候相顾无言。

沈家的教养太过严格,长幼秩序一点错不得,沈棠因也怕他,未必会喜欢和他吃饭。

不比钟且惠,面上的动作虽谨小,怕却是不怎么怕的。

就在今天,他们多说了几句话后,连那份拘束也冲淡了。

他正儿八经地逗她,“说了给你蒸的,怎么好拿去让棠因吃?显得我小气,这点客也请不起似的。”

且惠低着头笑:“大名鼎鼎的沈总怎么会小气?”

都不等且惠动手,沈宗良拉开一把椅子坐,自在地仿佛在自家客厅。

他靠在椅背上,手腕点着黑胡桃木餐桌,抓住她的漏洞问:“大名鼎鼎?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

且惠站在他对面,手指攥在餐椅的把手处,像个正在听训话的晚辈。

两个人的状态一紧一松,是谁占上风已不言而喻。

她笑了下,突如其来的好胜心作祟,“听过啊,沈总豪掷千金,谁不知道啊?”

沈宗良从没想过,豪掷千金这个成语,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感到不可思议地笑:“瞎讲,哪儿来的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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