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刺耳的声音在郭桓听来,却如同天籁,让他欣喜若狂。
他迫不及待地起身,凑到恩师耳边低语:
“恩师,学生查明为皇后治病的是个名叫窦澈的游医。”
“如果我们能把皇后的病情推到窦澈身上,那时皇上无暇顾及朝政,我们的大计就能成功了!”
李善长听到这话,看向郭桓的目光变得复杂。
他没想到,这个学生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忍不住问:“你说的窦澈是什么来历?你调查过了吗?”
“而且他刚来不久,你就想把皇后的病栽赃给他,你以为皇上会这么容易被糊弄?”
说到这里,李善长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听我的,不要再在皇后的病情上动心思了。”
“事关皇后,只要有一点疑点,当今皇上和太子都会不遗余力地彻查到底。”
“到那时,你不怕重蹈胡惟庸的覆辙吗?”
“呵呵呵……”
面对李善长的苦口婆心,郭桓却是一阵大笑,笑声中满是自信。
“恩相请放心,学生的计划滴水不漏,就算皇上挖空心思也查不出线索。”
郭桓起身,拱手示意,语气依旧恭敬。
“恩相请稍坐,学生先告退。”
“恩相放心,恩相只需在家静候,待一切水到渠成后,再由恩相向皇上提议恢复宋元制度,以成永制,其他琐事无需恩相费心。”
听着郭桓充满信心的话语,李善长只能无奈接受。
不得不承认,郭桓提出的构想确实让他心动。
君主无为而天下治,这话虽高尚,实则是将皇上当作吉祥物,大权皆握在文官集团之。
这是每个为官的文人都难以抗拒的美好前景。
于是,为了这个美好的未来,李善长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对郭桓问道:
“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对付窦澈?”
“你确定他没看出你药方上的问题?”
郭桓大笑道:“恩师放心,学生刚从翰林院回来,宫内宫外,一片平静。”
“恩相想,如果窦澈真的识破了药方的陷阱,那位坐在皇位上的,怎能毫无动静?”
说着,郭桓摸着胡子,呵呵一笑。
“所以学生认为,此人并未现药方的问题,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背这个黑锅吧。”
李善长呵呵一笑,心中的石头落地。
他拿起茶杯,假装感慨道:
“唉,老夫多年修身养性,却不愿见杀戮,真是可怜了这无辜之人。”
然而话虽如此,李善长并没有放弃牺牲窦澈的意思。
那不过是伪装的鳄鱼眼泪,郭桓这个学生懂事,起身接过李善长手中的茶杯,呵呵一笑安慰道:
“恩相何出此言?能为圣人无为而治的清明盛世贡献力量,这是大机缘,大功勋。”
“这个窦澈平时不过是个游医,即使医术高,又能救几人百人?”
“而此番舍身,他拯救的是天下苍生,若是他知道自己的价值,定会感激涕零,为这大义献身!”
“恩师切勿阻止,毁了他留名青史的机会。”
听到这冠冕堂皇的狠话,李善长呵呵一笑。
“是啊,是啊。”
“是我钻牛角尖了。”
假装擦拭眼角后,李善长呵呵一笑,窦澈的命运就这样轻易地被他们牺牲了。
对郭桓和李善长而言,在这样的大势面前,一个窦澈的命微不足道。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游医,蝼蚁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