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窦澈满脸报仇雪恨的模样,朱标陷入了沉默,对窦澈的心眼有了全新的认识。
作为多年挚友,朱标深知窦澈并非一个宽容大度之人。
沉吟良久后,朱标放下手中的黄豆,起身向窦澈深深一揖。
“窦兄,有一件大事我想拜托你。”
“竟然行如此大礼,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你说吧。”
朱标抬头,神情恳切地道:
“将来无论我哪个儿子犯错惹到你,务必请你手下留情。”"
“你这话要是让你爹听见,我怕是要跑路了。”
窦澈笑着拈起一颗黄豆扔过去,似玩笑般说:
“我答应你,将来无论你哪个儿子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我保证至少保住他一条命。”
“得了便宜还卖乖,快接着吃黄豆,这玩意儿挺好吃。”
窦澈唤过一名仆从,低声吩咐几句,随后长叹一声道:
“其实还有一种豆子炸出来更好吃,只不过那种作物只生长在海外。”
“等我们收拾了郭桓那帮人,北方互市稳定之后。”
“就得考虑展海外贸易的事宜了。”
闻听窦澈这番不经意的话语,朱标眼中闪过一道光,急忙安抚道:
“这事不急,你慢慢拟份奏折,不用着急,尽量写详细些。”
见朱标如此急切的表情,窦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现在哪有那闲工夫?我还要琢磨怎么救你大哥的命呢。”
提及此事,朱标也满腹疑问:
“我大哥的身体究竟怎么回事?能不能治好?”
窦澈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
“三天之后自有分晓。”
三天之后。
窦澈依旧穿着那身墨竹图案的儒袍,背着一只巨大的药箱,步入了西平侯府。
此时的西平侯府内早已人头攒动。
朱标、朱棣,甚至连朱元璋夫妇都换上了便装。
他们齐聚府邸之中,静候窦澈的到来。
“呵,人都到齐了啊。”
踏入正堂,看到满满当当的人群,窦澈略感意外。
旋即,他不耐烦地挥手驱散众人。
“都别杵在这里,老四,你出去拿个药炉进来。”
“今天你负责按照我指示煎药。”
“好好好,马上去。”
朱棣满口答应,热情地上前接过窦澈的药箱。
然而打开药箱后,朱棣不禁一愣,抬头诧异问:
“窦兄,你是不是忘了带什么?”
“你的金针呢?”
朱棣的下意识询问,引起了周围人们的关注。
几人纷纷探查看窦澈的药箱,只见其中除了捆扎得如青蒿般的翠绿植株及数个晶莹玻璃瓶外,竟空无他物。
“窦兄弟,你的金针对吧?”
“是不是落下了?要不要派人快马加鞭去取?”
“你这臭小子,给我义子治病也能把家伙事儿忘掉,要搁在当年军营里,少不了一顿四十军棍。”
“重八,别多言。”
“窦小哥,你看需不需要派人去取一趟?”
目睹众人的异口同声,皆显露出关心之意,窦澈先是愕然,旋即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