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子皆是目光闪躲,即便会的也不敢举手了。
丁世卿巡视了一圈,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目标。霍祈年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发现正好是扶念。
……坏了,忘了告诉她上课千万不要和老师对视!尤其是丁世卿!
要怪就怪扶念坐的太端正,认认真真的一副乖巧样,在一众“鸵鸟”中尤为突出。
果然,下一秒就听丁世卿道:“来,这位新同学给咱们讲讲?”
他只负责教历史,学生都是什么背景他向来不打听。唯一猜出扶念身份的就只有袁不方,而他并未多嘴,因此天道院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这位新同学其实是还阳来的,更不知道她就是五百年前的女帝。
霍祈年心想扶念才刚插班进来,人家又没学过,生前事也记得不多,真能答上来吗?
“丁老师。”公孙无期突然道:“人家毕竟是新同学,您要不换个人?问问安钰?她好像会。”
安钰一听,立马低骂了一句:“滚!”
班上学生没忍住,一时都笑出了声。
“你怎么知道人家新同学不会?当谁都跟你一样?!”丁世卿厉色道:“课后答题抄十遍!明天交给我!”
公孙无期哭道:“别啊老师,十遍也太多了……”
丁世卿:“再废话二十!”
公孙无期立马闭了嘴。
丁世卿又看向霍祈年,“你也十遍!”
霍祈年:“???”
凭什么啊,我什么都没说!这尼玛也太冤了,就笑了一下啊!
课堂又恢复了安静,丁世卿示意新同学可以开始讲了。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中,扶念从容起身,开口道:“弟子才疏学浅,若说的不对还望老师指正。”
瞧瞧这态度,霍祈年听了心中感叹不已,她俩真是没法跟人家比。甭管答的对不对,有这副谦虚的模样就够了。
果然,丁世卿的脸色立马变得和善了许多,只道:“这没关系,你知道多少说多少。正是因为不懂才需要我们这些老师。”
扶念笑了笑,思索片刻后回道:“独孤氏最早以御兽起家,族人众多,皆与契约灵兽相伴修行。到了天德年间,独孤氏早已名动天下,玄门百家无人敢敌,连皇族也颇为忌惮……”
她的声音温婉动听,娓娓道来,如一股清流,载着众人缓缓漂向五百年前的那个时代。学子们听得入了迷,直到她讲完,大家都还没沉浸在那些古老的故事中。
霍祈年也是第一次觉得,历史原来并不枯燥。她不由想,若扶念来天道院当个老师也不错。古人教历史,多有意思。
当然,这女人记得这么多,她还是挺出乎意料的。可转念一想,扶念修为高、教养好,说不定就是当时的某个世家的千金小姐,对独孤氏记忆尤深倒也说的过去。
就是不知,她是否也记起了自家的事?或许找个机会可以再问问?
“新同学答的非常好,思路清晰,口齿伶俐。”丁世卿满意地连连点头,笑道:“你叫扶念是吧……这名字起的好!”
霍祈年不解,正想问一嘴的时候就见公孙无低头问旁边,“这名字怎么了?”
安钰翻她一眼,“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后来灭掉独孤氏的就是女帝夙沙扶念啊。”
公孙无期:“!!!”
霍祈年:“!!!”
夙沙扶念……
怪不得她之前会觉得这名字在哪听过!
两人不约而同,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意思再简单不过了:扶念和女帝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霍祈年心中也是大为震撼,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她区区一个小妖,随口一念就把女帝给召来了?!还是在凛北?她何德何能?
况且扶念还阳时穿的那身古装太过简朴,一身白,也就上面有点条纹作装饰,这是女帝?再说了,那个扫平天下、叱咤风云的人物,能是扶念这么温温柔柔的性子?
霍祈年摆摆手,对公孙无期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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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几日还算平静,老师们在台上唾沫横飞,霍祈年在下边奋笔疾书,既然要追赶扶念,她便争分夺秒的用功起来。以往历史课是补作业的,现在都成预习了,专攻驱魔。
这股劲头着实惊呆了公孙无期,也不知这狼抽什么疯,每逢同堂她都忍不住贱招。霍祈年又不是吃素的,趁着老师没注意,两人就能掐起来。
公孙无期飞个纸鹤,霍祈年就回一记冰刀,一来二去愈演愈烈,幸亏有扶念中间拦了一道,不然冰渣子都能溅到老师头上。
扶念的课业非常优秀,插班进来也没落下,她容貌又抢眼,一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她平日里话不多,看着柔和,实则并不喜与旁人过多接触——除了霍祈年。
她身上有一种宁静而强大的气场,美则美矣,却是让人望而生怯,只敢远观。
对于现代生活,扶念也算有了大致的了解。短短几天她就学会了现代字,市面上的书籍她已然能看懂大部分,就连说话的用词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电脑、手机之类的电子产品更是不在话下,一些常用的功能已经难不倒她了。
这天下午,霍祈年带着扶念逛街回来,走到宿舍时便见门口站了个人。离近了才发现对方是只猫妖,个子不高,头上长了对十分灵巧的黑色小耳朵,配上那张带有婴儿肥的小脸,幼态十足。
她手上拿着降魔杵的吊坠,除此之外还有灰木牌、玄铁剑,驱魔三件套,模样全新,连包装都没拆,估计是特意来给扶念的。这些法器都是严格按照人数定的,炼制也需要花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