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祈年顺利来到笼子前,找到了那只黑色的灵猫,而后蹲下来查看它的伤势。
皮开肉绽的,也没有包扎,看来独孤玄是打算让它自生自灭了。
“乖,别乱动,都会好起来的。”她摸了摸灵猫,而后从怀里掏出伤药。
这是只黑色的灵猫,只嘴边有两撇白毛,乍一看像是衔了一只大白蝴蝶,很是可爱。那独孤玄当真心狠,竟对它又打又骂,一口一个畜生。
百里祈年越想越气。
早就听闻独孤一族都是与契约兽相伴修行,感情该是极好的,谁成想是这样。院子里有如此多的灵兽,都是与她结契的?这还只是独孤玄的一处宅子而已,若是在林崖,自家地盘上不知还关了多少。
百里祈年一边上药,一边琢磨着要怎么把灵猫救出来,想的出神便忘了院里还有护卫。
“什么人!”
这一嗓子吓了她一跳,当下没敢停留,揣了药瓶就走。
好在她反应够快,匆匆几步就越过墙院,灵巧的犹如鬼魅。
月色之下,百里祈年踏着屋顶瓦片一路飞奔,身形化为一道黑影,几个起落之间便将那些护卫甩开老远。半柱香后,她终于轻飘飘的落在一棵树上,“……好险。”
正当她打算摘了面具透透气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女声,“鬼鬼祟祟的,意欲何为?”
百里祈年心中一惊,没想到这附近竟然有人?!而且,什么叫鬼鬼祟祟?她有什么不对劲吗?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夜行衣。
“……”
这女子肯定不是刚才那些护卫,所以……
你管我呢?又没进你家!
她也没回头,撒腿就跑,身后那人立刻提剑来追。
女子一身白衣,衣袂飘然,剑法颇为凌厉,百里祈年不与之纠缠,一边跑一边回手挡上几剑。
她不想动用术法,怕会暴露身份。而这女子呢也不知是不会,还是与她较上了劲。那种有点傲骨又清高的修士就是如此,棋逢对手的时候,你只用剑,她也便只用剑,好像谁先动术法就输了似的!
匆忙之间百里祈年也没看清那女子是什么人,深更半夜的无非是哪家修士。
她脚步一转,出其不意的掉了个头,就从那人手底下钻了过去,一闪就没了踪影。
好敏捷的身法,夙沙扶念心道。不知是哪家的修士,也辨不出男女,单看动作似乎年岁不大。
她没再追,只在原地站了一会,而后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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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瑾大老远的从鎏金过来,一到若水就忙着处理生意上的问题,直到半夜才得空。好在她已经提前吩咐了下人,打理了宅院。
夙沙扶念纵身越过墙头,没惊动其他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屋门口,唤了一声,“二姐。”
公孙瑾是她义结金兰的姐妹,也是公孙家的嫡长女。两人的大姐便是端木家的现任家主,端木泽兰。这三人都曾天道院听学,彼此之间不论身份地位,只以姐妹相称,情比金坚。
里面道了声,“快进来。”
闻言,夙沙扶念推门而入,便见一女子正坐在桌前,手里还拿着账本,听到动静才抬头。
“你啊,都这么晚了,何不等明日再来?”公孙瑾笑道:“我此番不急着走,要在若水待上一阵呢。”
这女子眉目清冷,朱丹薄唇,美的过分精妙。眼眸深邃而犀利,仿佛能一眼将人看穿,唇角一勾,算盘便已在心中打好。面相虽冷,却是爱笑,美目流转间多了几分人情味。女子乌发如云,头上斜插着一支金步摇,一袭鹅黄衣裙,上绣鹿踏祥云的纹样,一见便知是公孙家的人。
夙沙扶念笑了笑,道:“明日要去天道院,怕是抽不开身。”
“明白了。”公孙瑾敛了笑意,“你想如何?打算亲自试探一二?”
如今这世道,皇族衰落,百家兴起。近的有独孤,远的有百里,前者以虎为家徽,后者以狼为家徽,真真如那豺狼虎豹一般,一个比一个嚣张。
世人皆知,百里氏向来专攻剑法,可偏偏到了皇权衰弱的时候,这一族出了个器术双修的天才,百里祈年。而且学什么不好,还专就学那克制夙沙一族的冰系术法!
冰与水本为同源,相辅还好,倘若相敌,水必然会被克的死死的。
这百里氏远在凛北,又传言与妖族有染,如此行事,安的什么居心?
眼下百里祈年就在若水,夙沙扶念自然要试探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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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皇族盯上的百里祈年尚不知情,不在其位,自然少了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更不会想到一个术法竟然牵扯那么多。
次日一早她便在天道院内,一手勾着南宫炼,一手搭着公孙无期,并排而行,有说有笑。
南宫炼气闷。
她因为除妖的事耽搁了脚程,也就晚了一天入学,百里祈年就跟公孙家的纨绔搭上了。
这公孙无期并非嫡出,乃是庶子,颇得家主宠爱。此人放浪不堪、不学无术,整日花天酒地,专爱调戏良家妇女。各家见了均是绕着走,不愿与他沾上关系,只与他的长姐公孙瑾往来甚好。
南宫炼瞥了眼正和百里祈年说话的男子,玉冠束发,着一身淡金色的锦袍,手执玉骨扇,生的一双桃花眼,面若好女,风流俊美。
这张脸确实很骗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翩翩公子,举世无双呢。
“你倒是聊得开心。”南宫炼道:“我嘱咐的话全都喂狗了是吧。”
她写的清清楚楚,第一条便是切莫靠近公孙无期!
“哪有啊,”百里祈年道:“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昨天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