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拙蕴抓住了沈禾的手,让他站在自己背后,严严实实的挡住:“姨母,今[ri]我不是天子,您也不是太妃,我就是个寻常男子,您是我心上人的姨母。您心[xing]聪慧通达,又真心疼爱禾禾,所以我今[ri]来,是想与他一起得到您的祝福,也想您能帮我们在外祖与外祖母还有舅舅舅母跟前说些好话……”
宣太妃气急反笑:“好好,好一个寻常男子,你既然自己说自己是寻常男子,我便也不同你客气,小禾,给我过来!”
沈禾:“……姨母……”呜呜呜。
戚拙蕴抓沈禾的手更紧,并不让他过去。
宣太妃冷笑着问:“我且问你,你是什么身份,小禾是什么身份?莫要说什么你是寻常男子,你当不当得了寻常男子,你自己心里清楚,有本事你今[ri]便昭告天下退位让贤,否则[ri]后骂名落在小禾身上,你这个皇帝如何痛[yang]?”
宣太妃疾声厉[se]:“你是什么时候对小禾起了心思,他又是何时对你起了心思,你一手养大他,不肯假借他人,如今倒是会极了近水楼台,你晓得你在做什么,小禾自小心思单纯,又可晓得他在做什么?”
戚拙蕴听着宣太妃锋利的字句,等着她说完,没有打断。
见她停下,眼[se]冷戾的盯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回答,才道:“我不会退位让贤,让渡自己的权柄是愚蠢之事,与其将刀剑[jiao]给他人,不如我握刀剑护我想护之人。姨母所思所虑同样是我所思所虑,是以,我[ri]后宫中空置,禾禾[ri]后不娶妻妾,我为君,他为臣,至亲君臣,此乃世人眼中,我们的身份。”
沈禾一愣,他没想到戚拙蕴都考虑到那么远了。
难怪,难怪每天都一心想着让他考状元。
现下他尚未及冠,还能厚着脸皮光明正大留在东宫内,过些年,难免惹人怀疑。
若是入朝为官,为重臣,那么他们可以有无数的理由见面,即便搬出东宫去,也影响不大。
反正忽悠外界是够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
沈禾从戚拙蕴背后冒头,小声唤:“姨母,我晓得我在做什么,您别总拿我当小孩。便不是太子哥哥,也有别的男子,我生来只喜爱男子,常说我不娶妻,你们总是不信罢了。”
沈禾没注意,说这话的时候,戚拙蕴侧目,扫了他一眼。
沈禾从戚拙蕴背后大着胆子挪到自家姨母身边,搂着她的胳膊挨挨蹭蹭的撒娇:“姨母,我知道您最心疼我,最喜欢我,才这样担心,可我是谁?我可是小三元,聪明着呢,在做什么,要做什么,做的事情可能面临什么后果,我都清清楚楚的,姨母~”
宣太妃甩胳膊,试图把粘着的一大只甩开。
甩了两次,
尝试失败。
宣太妃:“……”
少年太懂得如何让人心软了,
他哄长辈[shu]练又乖巧:“姨母~姨母帮帮小禾,小禾给姨母做和大师傅新学的糕点怎么样,给姨母第一个做,还给姨母买糖!”
宣太妃还倔强的冷哼一声:“不帮你,你便不给姨母做,不给姨母买了?便不亲近姨母了?”
少年语调落下去,像是一只垂着耳朵,蔫头巴脑的小狗,委屈但还是乖巧的蹭了两下:“买,给姨母买好多,第一个给姨母做,也亲近姨母,但是我可能要挨外祖或者舅舅的打了,到时候打的屁股开花,起不来床,还得养几天伤才能见姨母,姨母心不心疼呀?”
宣太妃的心已经被蹭软了,嘴上还勉强撑着:“我就晓得,打小你这孩子便向着外人,连摘花都要给外人比姨母多得多。”
说着瞥戚拙蕴。
外人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戚拙蕴含笑而立,做足了恭敬晚辈的样子,看沈禾的时候,眸子里的笑意更盛。
沈禾哪儿能不知道姨母现在嘴硬心软,顺杆子就爬:“以后摘的花最多的给姨母!姨母帮帮我好不好,嗯?”
“哎哟,撒手,珠钗都要被你摇散了。”姨母嫌弃的小声说。
沈禾嘿嘿笑了一声,欢欣道:“我掏荷包给姨母买新的,买几箱!让姨母挑最好看的戴!”
宣太妃压了又压,嘴角到底还是翘了起来。
就是余光扫到戚拙蕴时,眼底还闪过一些不虞。
戚拙蕴看得一清二楚,他也不在意,重要的是禾禾高兴。
况且宣太妃真心为禾禾,世上多一个人真心实意的为他打算,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宣太妃既然被求的松[kou],应下帮忙的事,便一点儿不含糊。
她回殿内换了身衣裳,随沈禾二人一道出宫,去柳家。
宣太妃在马车上对沈禾道:“届时你去了,就同你外祖母撒娇,你外祖母最喜爱你不过,她心疼你,父亲那便不成问题。至于你几个舅舅舅母那,我去说便是。”
说还要讲究个方法。
亲人要晓得,但也不到人人都知晓的地步。
戚拙蕴既然已经准备好未来做面上的君臣,私下的夫妻,那便不能有叫外人知晓的风险。
再者……柳尚书如今年岁实在是大了,高寿无疑,儿女大的已然五十出头,便是小的如柳老四,也是四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