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德黑了脸:“知行学院的社团生活有多重要,你们之前不理解可以,可24号的社团推介会之后,你们还能说不清楚?会上,我让你们一定要重视起来,尽快找到心仪的社团,申请加入,避免被罚除学分。这么些天过去了,参会的百来号人,大部分都有了结果,可你们呢?”
他敲击桌面,传感器激活简易ar设备,显示出一溜资料:“薛雷,25号加入传统武术社,然后退社?”
“那边儿本事太糙……”薛雷试图解释,却被李明德恶狠狠瞪了回来。罗南也投去一瞥,深感佩服。
然而接下来就轮到他了:“还有你,罗南,你说27号会参加神秘学研究社的面试,可是你并没有去考。呵呵,当天全天旷课!”
罗南张了张嘴,想解释,可最终闭了口,只安静地站着。
李明德又挨个指出其他人失败甚至是空白的社团经历,末了冷笑:“你们从容得很哪,社团推介会上我可是讲了,按照校方规定,社团系列学分三年共计24分,每年8分,不加入社团,8分扣光。算算吧,你们要加修多少门课,才补得上缺口?”
对一众学生而言,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毕竟一门主课一年才4学分而已,两项主课的缺口,足以抹杀大部分人全年的努力。
当下办公室里就是一阵不安的骚动,似乎,学校是玩真的?这和他们以前的学校差别太大了啊!
而在此时,李明德又给他们补上重重一击:“新生入社最终时限是9月3o日。今天28号,还有时间是吧?可我要提醒你们,明天就是周末假期,绝大部分社团不会再开展新生入社工作!”
一堆人低头看表,然后就是面如土色。社团活动结束时间是6点,但现在已经是5点2o,也就是说,就算现在掉头离开,也只有不到4o分钟去寻找社团、申请加入、办理手续……这还要社团愿意接收才行!
当下就有人惨叫:“这不是死定了?”
薛雷和罗南对视一眼,现这与陈晓琳提醒的情况非常相似,便都低下头装死。
看到一帮人或死气沉沉,或天崩地裂的表情,李明德挥挥手:“学校也好,我这个顾问也好,已经尽到的告知的义务,而你们做出的自由选择,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好了,时间紧迫,还想挽救学分的,都抓紧时间去努力吧。”
哎哎哎,这就完了?
能在社团选择上迂磨到这种时候,除了薛雷这种自己退社的奇葩,还有罗南这样的特殊情况,大部分人都是性格内向,优柔寡断,再加上十五六岁不经事儿的年纪,几轮轰炸下来,早已经六神无主,还屁的自由选择啊!
一帮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有些胆子小的,已经要哭出来了。本来想退出去的罗南和薛雷,都不好意思再动。
直到一个脑子有点儿活泛的,期期艾艾开了口:“那,李顾问,都这时候了,我们紧赶慢赶都来不及的,学校能不能有什么安排……”
“学校不会干预学生的自由选择。”李明德继续强调“自由选择”这个字眼儿,爱搭不理。
年轻人着急起来,就开始口不择言了:“可你是顾问啊,学生有疑难,你不应该帮助解决吗?”
“你们这些毛孩子,这时候让我顶上了?”话是这么说,李明德的严肃面孔还是微微软化了些,往椅背上一靠,沉吟片刻,“这样吧,我给你们提个建议,只是建议!”
不管从他嘴里迸出什么,病急乱投急的学生们也是生受了的:“建议行,建议也行。”
一人带头,多人响应,办公室里很快就乱轰轰的一片。
李明德摇摇头,伸手指向一众学生:“其实我就一句:这种时候,难免要更现实些。名气大,资源好的社团,你们想也不用想。个人兴趣、特长也要靠后,一切都要以入社为目的,先保证有一个栖身的地方……”
一众年轻人稍稍过了遍脑子,顿觉有理,都道:“没错,没错。”
“那就只能挑选那些方向冷僻、人气较低的。这些社团的活动开展力度、资源往往有限,你们之前大概是一眼掠过,可这时候也顾不得了。”
李明德叹了口气:“说白了,保住学分,保证学习质量,才是第一位的。这是我的建议,你们也听到了,现在都赶紧去办吧。”
十来号年轻人面面相觑,听着有理,可未免太笼统了些。
李明德见一干人等的表情,失笑道:“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们还要怎地?是觉得时间不够?这样吧,我给你们开个后门,如果觉得半小时实在选不动,就再加一晚上,明天上午8点前,和我联系,把选择告诉我,我尝试与那些社团沟通,给你们安排答复或面试。不能再晚了,再晚肯定安排不开……而且,也不能保证成功。”
多出一晚上的考虑时间当然好,问题是不靠谱啊。有人就面露苦色:“顾问,学校社团四千多个呢,能不能划个范围什么的?”
“你以为这是期末考试?”
李明德瞪过去一眼,又琢磨片刻,在桌面敲了敲,智能办公系统切换了界面,根据他划定的条件,显示出一溜社团名称,也有三四十个:“我从管理系统里搜索了一些,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人群便往前挤,而最前面的薛雷搭眼扫过,哈地一声笑出来:
食人植物盆栽艺术兴趣组?
女性朦胧诗心理研究社?
m31星云高等生命心灵感应协会?
什么鬼?
罗南并没有凑热闹,他被人挤得头晕,就趁着人群前拥之机,反往后退,暂时躲个清净。
学分、社团的事情固然重要,可现在他脑子里,大半还是那根电光长线在搅动,不知不觉就把那薄膜封袋拿出来,看着呆。
也在此时,他看到电光长线已经将封袋戳破一个小孔,有半截都露出来,比想象中要更锐利的样子。
“材质确实特殊……可这又怎么会是材质的问题?”罗南终将长线拈在手中,而下一刻,他就有楞住了。
第一次无障碍接触,长线过分纤细的触感,却有不可思议的“温度”渗透进来。细细品味之下,非冷非热,倒像麻酥酥的电流能量,从指尖导入,瞬间向全身扩散。
身体还没怎地,随室内微风飘动的长线,却突地弹直,如同韧性十足的利针,往来震颤。
罗南当即看呆了眼,不知这算是什么原理。正疑惑难解之际,手环微微震动,有电话接入。
他本能伸手去按,却忘了指尖颤摆的“长线”。往前一递,崩直的长线前端就与手环侧面接触,竟然是无声无息,直刺进去,七八公分的长度,瞬间进去一半有多。
也是这一刻,罗南手上便有电流贯穿,指尖酥麻,一时拿捏不住,眼睁睁看着长线剩下的半截再往里钻,有如活物,眨眼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