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九王爷没当上皇帝,被配边疆,或是被排除异己,现在吃苦的也是她。
要是她真的跟前世一样,听了她哄骗的话出宫,现在和娘亲客死异乡的,也是她不是别人!
想到这些前尘往事,秦柳瑟就火大,什么事都被这明着叫贵女实则比谁都势利肮脏的人说了算。
“你自己不得圣心,关我什么事儿?”秦柳瑟幽幽道,忍不住使劲往她心尖上刺两刀,“我倒是想着姐姐,叫皇上雨露均沾,可皇上好像翻的是别人的牌子,就是没宣姐姐去伺候。”
“到了皇上面前,能不能得皇上喜爱是你自己的事情,各凭本事,父亲都把你送到皇上面前了,姐姐自己不争气,能怪谁?”
“妹妹总不能架着皇上到姐姐面前,逼着皇上宠幸姐姐吧。”看秦怀瑾脸色越不好,秦柳瑟说得便越畅快,这比直接打她一巴掌都更痛快。
秦柳瑟说着,捂着嘴在笑,好像是看到了那个场面一般,“你我在后宫,都是秦家女儿,要真那般伺候皇上,旁的姐妹,该笑话我们学那娥皇女英了。”
秦怀瑾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她气的还不止这些。
她就跟秦柳瑟住一个宫里,知道平日里秦柳瑟侍寝,要什么时辰才回来,多半是快到鸡鸣之时了。
每回秦怀瑾听见秦柳瑟回来的动静,就在被窝里生气,那么晚回来,可想而知那个狐狸精勾引了皇上几次。
皇上把恩泽都给了她,也难怪她伺候的时候,都是一回了事了。
秦怀瑾初晓人事,自然也是迷着皇帝的龙章凤姿的,她喜欢永嘉帝的肩膀,喜欢他的身子,那是京城一顶一的好男儿。
能匍匐在这样的男子身下,秦怀瑾觉得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想想她以前那些姐妹,有的嫁给了比自己大许多岁的,有的嫁给有权势却大腹便便的,还有的嫁的人,整一个败家子。
没有对比不知道,如今秦怀瑾自己有了夫君,自然知道这里头的区别和妙处,甚至有些可怜那几位给人做续弦的小姐妹。
别的宫里的人多半只能猜测,可她跟秦柳瑟住一个宫里,自然能推算她伺候了永嘉帝多久。
秦怀瑾既是嫉妒,又是愤怒,一方面觉得秦柳瑟不知捡点,一方面觉得她耀武扬威,总之就是看她哪里都不顺眼。
秦怀瑾也不是吃素的,气归气,还是压住怒火嘲讽地笑道,“你去看秀女,也知道又有新人进宫,花儿娇嫩,别到时候皇上有了新欢忘了旧人,看你有没有地方哭去!”
秦柳瑟一脸讶异地道,“说到新欢旧人,姐姐比我晚进宫,我先随了九王爷,算是旧人,可你看,我被忘了吗?”
这可就杀人诛心了。
秦怀瑾若是有胡子,都要气歪了,“你别嘚瑟!爬的越高摔得越深,我且看你还能张狂到什么时候!”
秦柳瑟懒得跟她扯这些口舌之快,实在是无穷无尽的浪费精力。
眼珠子一转,秦柳瑟忽然心生一计,“姐姐也莫要抓着我不放了,我再如何,到底跟你同家人,皇上念着我,也不会对秦家人太差。”
“皇上却是年轻力壮精力旺盛,我瞧着那位魏姑娘,倒是挺得皇上青目,这不,太后娘娘都派她去看选秀了,像先皇后,保不齐以后这命运,也像先皇后。”
秦柳瑟苦了心思要给秦怀瑾下眼药,又接着,状似不经意地提醒,“这几日皇上似乎去慈宁宫几次,好像是在说先皇后死因的事情,再者,我琢磨着,太后娘娘心思也明显,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秦柳瑟没说的是,永嘉帝最近闲暇时间多,是去跟东太后例行问安,并说一些杂事。
秦怀瑾很明显是听进去了,没有再逮着秦柳瑟出气。
这后宫,最想先皇后死的,就是那位魏兰心,只有先皇后这个挡路的没了,皇帝才能对她睹物思人,她才能上位!
可偏偏,皇上却要去慈宁宫,每回都能被魏兰心看见,每回都要被她献殷勤!
秦怀瑾想想就气。
秦柳瑟见状,又说,“许是皇上看到魏姑娘,想起旧人了,毕竟先皇后乃是结夫妻,情深似海。”
“姐姐,你说若是皇上可着魏姑娘,要了她,她这荣华富贵,可不得向先皇后看齐啊。”
这道理秦怀瑾自然明白,又有东太后撑腰,又有先皇后这个旧人相似,魏兰心若是成事了,后宫必然又要杀出一个风头跟秦柳瑟一样劲的魏姑娘。
不对,指不定比秦柳瑟更有风头。
因着魏兰心那性子,不像先皇后知书达礼,也不像秦柳瑟安守本分,要是她跑到她们头上,那肯定尾巴都翘起来,没什么好日子了。
秦怀瑾不仅怨秦柳瑟,也怨着魏兰心,怨东太后偏袒她,也怨魏兰心高调跋扈,还没成皇帝的女人呢,可每回秦怀瑾去慈宁宫碰见她,却总是一副已经是皇帝宠妃的模样在对待她。
其实不仅如此,还有秦怀瑾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
那便是她在魏兰心身上,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朝气蓬勃,她总是“皇帝表哥”前,“皇帝表哥”后地娇声喊着。
明明是没有的事情,却叫秦怀瑾听多了,也快要以为魏兰心得龙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她一个冒牌货,还未出阁便如此不要脸,哪里比得上先皇后的一根手指尖?”秦怀瑾冷哼道。
秦柳瑟温声细气道,“像不像是爹娘给的,爹娘给的,又跟老天爷给的差不多,可能这魏姑娘,就是有荣华富贵的命。都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红人,我是替她高兴的。”
秦怀瑾脸上挂上一股冷意,“不论比家世还是容貌,她哪里比得上咱们秦家的,仗着那张脸,就来这里招摇撞骗!”
秦柳瑟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点到即止,没有再添油加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