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忱拧眉,突然想念起那个装蒜的林弈年,至少装的像模像样,没给他气受啊。
索性也不要脸了,把话摊开来说:[我要有品今儿也结不了婚]
那头甩来一个大拇指。
易忱心情畅爽地扯唇。
继续打字:[你来找我说什么的?]
一句恭喜都没有?怎么,批奏折啊,就回个已阅?
那头回了几句。
[我刚上班一年,手头紧]
易忱:[?]
易忱:[所以?]
[拿不出份子钱,婚礼就别喊我了]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易忱看着这几行字,唇动了动。想骂人又不知怎么骂,情绪一时百感交集。
真是——
他最终扯唇,哼笑一下。
比起他,林弈年确实挺像个人的。婚礼不想来,也体体面面地提了出来。
换成他,指不定得发什么疯。
“差不多可以走了。”
正对手机发着呆,钟吟已经换了件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易忱收起手机,哦了声。
这刚刚领了证,便要回钟吟家一趟,随父母吃个饭。
“就穿这身吧。”钟吟弯腰,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
但易忱并不喜欢衬衫,觉得穿得束缚。印象里喜欢穿衬衫的也就——
他轻哼:“不舒服,我要换。”
说变脸就变脸,钟吟也没强人所难的爱好,耸耸肩随便他去。
但易忱站起来,脚步顿了顿,又没去换。
抬抬下巴:“走吧。”
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不过很快钟吟就知道了,他为什么没有换衣服。
原因就是——
一进门,就被白帆夸了句:“哎呦,小忱今天可真帅。”
易忱的嘴巴也是老演员,见着白帆时,就开始说人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看着两人成双成对,住的地方也就离家二十分钟,白帆也是满意得合不拢嘴,喜气洋洋将人迎进门。
在京市,都是钟吟随着他回家吃饭。现在换个地方,反过来时,他竟有些不自在。
易忱和钟正钦、白帆接触的时间很少,大多时候还有他妈顾女士在,能帮着圆场。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时,他都能装得人模人样。
估摸着在二位眼里,自己还是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
但自己什么脾性,易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生怕一不小心就露馅,每句话都得琢磨半晌。尤其是对上他这文质彬彬的岳父。
易忱最怕和文人打交道。他从小语文就不好,作文都很能写跑题那种。
这位岳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和他说话,易忱随时担心,对方会发现他是个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没法和他惺惺相惜的文盲。
中午吃饭时,钟正钦开了瓶酒。
“能喝多少?”他笑问。
易忱神经敏感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