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点了花魁,这可不好约,要抓阄的。她一年才应约一次,一次就是天价不菲,漫天要价,就这还很多人抢着拍。三个月前有消息她要应邀,消息一放出来我就交了定金,不好意思,让爷拔得头筹,今晚就带你们见识一下花魁。”
她又扫我一眼,“去青楼恐怕与翡玉公子形象气质不合吧?”
“嗐,他不会碰那花魁的,他就一木头桩子,带他去看个热闹。”
她无所谓道:“看热闹也挺好。”
她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来,我脑子里克制不住地乱想,以前的事还能有什么疑点?
是我哪里漏出破绽了?谁让她问的,问来做什么?知道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还是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不止想获取以往的信息?
不快点知道,我心痒难耐,拿起酒杯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她竟然主动谈起往事,“我好像今天才认真想起,翡玉公子为什么叫翡玉公子,那时候我在韩府吧,还在院子前面扫地,有个人向我走过来,我一下就顿悟了,哦,原来叫翡玉是这么来的。你说呢,覃翡玉?”
我心漏了一拍,她在说什么,这次要知道的事情特别大,或者是我轻易不肯给的东西?
“问你话呢,我们颐殊难得夸人。”蒋昭戳我一下。
宁诸扇子掩嘴向我低声道,“吃错药了,她怎么突然想跟你缓和关系?”
我轻轻摇了摇头,这药吃得从第一味就不对。
“她惯常最喜欢对你冷嘲热讽,话里带刺,还老是搞得剑拔弩张,我们都习惯你俩的相处模式,这朋友做得都不对味了。”
早就不对了,我一抿唇,好像还有她嘴上胭脂的味道,腌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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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一些,要送她走,送上马车,我拿出一张药方抖开,宁诸道,“还是你细致周到,真的写了药方。”我说,“颐殊,别忘了带药方。”随后钻进马车里。
这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儿?”
“不是说了,突然想起翡玉这两个字怎么来的了。”
“是真心话?”敢逗我我真的会杀人。
“不是,违心的。”她推了我一把,“等会儿去找你。”
我愣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什么等会儿去找我,去哪儿找我。
到我们坐在醉美楼里,我隐约有点预感。
蒋昭枕在青楼女子腿上,喝着酒道:“我有温香软玉在怀,看看,小翡玉有什么。”他得意洋洋拿酒壶指向坐在一旁的我,只有我身边什么都没有,冷冷清清,孤孤单单。
宁诸身旁有一个女子一直在给他倒酒,现在只是还没喝大,礼貌保持着距离,等到喝得差不多,那女子倚靠在他身上他也不多说什么。
“可怜的小翡玉好像被孤立了,”他眉梢一挑,摸着那女子的手好像在跟她介绍,“他一碰女人肚子痛,这病有个名字,我们叫‘当男人活受罪病’,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飞了他一眼刀,什么话也没说。
老鸨进来说:“姑娘到了。”
我的心疯狂跳动起来。
她会穿艳色的服装吗?
她会难得的打扮吗?
我没法呼吸,我的脑袋被憋住的气震得发紧发疼。
有个声音说你不用呼吸,反正你明天脑袋就不在了,这是皇帝的女人。
所谓祸国。
所谓殃民。
她怎么可以走得这样慢,慢到蒋昭从躺着慢慢坐起,瞪大眼睛。慢到宁诸端着的酒杯许久没动苍蝇都可以落在上面,时间怎么可以这样慢。
她走进来,我才意识到她朝我过来,行动目标是我。
她坐进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