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这时也看到了她,挥了下手,“哟~”
哟个屁啊,苏写意想,和你很熟吗?面上却不显,只淡淡的颔首,拿钥匙打算给车开锁直接走人。
黄毛却主动迎上两步嘻笑,“美女,咱俩可真够有缘的了,人家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三回怎么着也得交个朋友了吧?”
苏写意当然不想和这种社会边缘人有交集,抿唇看他一眼,“抱歉,我不喜欢和异□□朋友。”
黄毛撇嘴,嘀咕一句,“美女果然都比较难搞。”却也没揪着这个话头不放,而是转而说道,“那个啥,想请你帮个忙,我们有急事要去趟中南路,你帮忙带一程呗,这会儿太难打车了,在路边站快二十分钟了,打车软件都没用。”
苏写意:“…………”难道我长得很像傻白甜?别说黄毛一看就是个二流子,就算他这会儿是社会精英呢,也不可能让她随便载陌生人。
只是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另一道声音传进了耳中,“别废话。”只三个字,又冷又硬不带感情波动,苏写意当然会条件反射的看向声源,然后突兀的对上一双陌生的眼,那双眼明明是没有起伏的,却偏偏让人想到狼一样的幽冷寒光,打从心里莫名畏惧。
就在她发怔的时候,手里的车钥匙突然就被黄毛抢走了,真的是抢,光明正大的抢。苏写意绝没想到对方胆子会这么大,这里可不是山上,也不是人烟稀少的郊区,而是条繁华的街道!
刚要喊人,嘴巴就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的另一个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塞进了后车座,前后快的惊人,感觉两秒钟都不到,连一丢丢反抗挣扎的机会都没来得及做,车子就发动了。
黄毛自觉和她算半个朋友,一边开车一边安慰,“别怕啊,我们就是借车,没别的意思,等到了地方就把车还你,绝对不是绑票劫色哈。”
苏写意:“…………”你特么借车搞这种阵仗?谁信?脑子有病吧?反正她不信!虽然捂着自己嘴巴的人已经松开了对她的制肘,但苏写意也没敢随意的大吵大闹去分辩,怕刺激到‘绑匪’,那就太得不偿失了。她深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理黄毛,也没去看副驾还有身旁的两个男人,只是冷着脸不吭声,默默想着对策。
这次阴沟里翻船,说来说去还是要怪自己太想当然,警惕性太差。这三个人如果真的说到做到还好,要是……苏写意心里发沉。
☆、冤家
大概是觉得车里太沉闷,黄毛打开了广播,正好是郭德纲相声,都不用切换了,听到老郭对于谦说,“咱们这个岁数我是你爸爸你是我爸爸的有什么关系……”黄毛拍着方向盘哈哈笑了起来,笑完瞅车里除了他没一个人乐,有点小尴尬,咳一声,默默换了频道,找了个音乐节目。
这时陈威突然开口说,“黎先生,中南路我和大黄去就成,您实在不必去,张麻子脸可没这么大!”
别看黄毛又浮又没什么眼色,人却不笨,陈威跟他亲哥差不多,亲哥发话,做弟弟的别的不懂,当应声虫还是会的,当下就点头附和,“对啊黎先生,我和威哥去已经够给张麻子脸了,他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大不了捅了他老窝,看到时谁哭得惨!”
疑似被绑架的苏妹子:“……”所以你们确实是不法分子对吧对吧?
黎鹤轩坐在副驾上直视前方,清淡的声音在车里有种别样的张力,“过两天赵总做寿,不看僧面看佛面,想出气以后有的是机会。”
陈威蹙眉,“也不知道赵总怎么想的,张麻子那种下三滥的货色现在竟也敢和您叫板了,这样下去咱们在博洋只会越来越难做。”
黄毛嗯嗯点头。
黎鹤轩微哂,终于扭过头来,“阿威,早说让你多读点书,赵总玩儿的是平衡之道,既要用我又想找人压我,张冲那人别的本事也许没有,对赵总的衷心却是日月可鉴。”他说日月可鉴时明明没有别的暗示,却依然让人觉得这是赤|裸裸的讽刺。
苏写意也在这时终于看清了刚才害自己失神的人长什么样儿。
出乎意料的好看。
没错,就是好看。
不是书上常说的那种剑眉星目或公子如玉如切如磋什么的,他的五官长得其实不算特别完美,眼形不够长,鼻梁不够挺,眉毛不够英气,嘴唇不够性感,但偏偏搭配在一起却出奇的和谐。单眼皮,蜜色肌肤,略显凌厉仿似刀斧雕刻般有棱有角的脸型,下巴坚毅,却不呆板,眼瞳很黑,就显得幽深莫测,刚才乍一对上觉得这人的眼睛像狼,透着危险,现在再看,却没了那让人心悸的厉芒,整个人感觉很不一样。
像一潭不知深浅的湖水,好似一望到底,其实暗影丛生。
这实在是个魅力无限的男人。穿着不俗,气质也很好,不长不短的头发梳的有型有款,苏写意想,他大概不超过三十岁?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干什么非要误入歧途!
也许是她看得太专注,目光太火热,黎鹤轩突然将视线调转过来直直对上,四目相接,苏写意呼吸一窒,又有了那种被狼盯上的感觉,几乎没怎么坚持,一秒就怂了,特没面子的刹那低下头垂下了眼帘,心脏扑扑乱跳,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紧张的。
陈威没注意到这个短暂的小插曲,他还是有些不爽,“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平衡不平衡,赵总再这么一味的袒护,反正我是不服的!现在张麻子就敢扎咱们的轮胎,那下次是不是就敢在刹车上动手脚?”更不要提这次明晃晃的打脸威胁,只是到底顾忌旁边的女人,有些话就不方便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