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宇心脏漏了一拍,屏住了呼吸。
“体温好像是有点高,脸怎么也红了?莫不是术后发炎引起的高烧?”
乔听晚弯下腰,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是两只振翅的蝴蝶,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在她身上洒下一层金光。
夏凌宇好似看到了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精灵,唯恐一眨眼,神明就会消逝。
“叩叩——”
突兀的敲门声将思绪拉回现实。
乔听晚循声回望,门边站着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一头花白的头发,看着至少五六十了。
对方板着脸孔,气势汹汹的,看上去来者不善。
乔听晚打起精神,“您找哪位?”
“找你!”
男医生闷声吐出两个字,大步走进病房,停在乔听晚跟前,居高临下地巡视一圈后,架起手里的病历本和笔,一边记录一边问,“这个病人是你治好的?”
“是,然后呢?”乔听晚审视来人。
男医生停笔,从病历本抬起头,挑眉质疑,“你今年多大,二十,二十五?这种级别的外科手术,华夏几十年经验的国手都没有把握,就凭你?”
“你说的国手,该不会是指你吧?”乔听晚若有所思。
“我说是我了吗!”
男医生的声音猛地拔高,眼神飘忽,用笔戳得病历本发响:“现在说的是这位病人的手术,你不要转移话题!
这次手术能成功,完全是侥幸对不对,你其实根本没有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全都是巧合,是不是?”
“呵。”
乔听晚冷笑,“侥幸,巧合,从一个大夫口中说出这种话,你不觉得侮辱了自己的职业吗?”
男医生神情一滞,随即恼羞成怒地大吼,“那你怎么证明是你创造了奇迹?”
“玉挽医生不需要证明!”
乔听晚一锤定音,屋内归于死寂。
男医生怒目圆睁,片刻后,眼神逐渐变得空洞,继而泛红,踉跄倒退两步之后,靠着墙跌坐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一番操作把乔听晚和夏凌宇都看蒙了。
乔听晚看他一把年纪了,于心不忍,拿了抽纸递过去,却被他打掉。
“走开,不要你可怜!”
“诶,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乔听晚莫名被针对,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宁循达终于姗姗来迟。
一进门,就朝地上的人迎了上去,“哎呀,都说了不让你来,这下好了,受打击了吧!”
男医生被扶起来还不服气,甩开他搀扶的手,背过身去。
“宁叔叔,你们,认识啊?”夏凌宇问出口,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宁循达给人的印象向来是稳重靠谱的,而眼前这位泪千行的老前辈……怎么看两人也不像能玩到一块儿去的。
“哦,对,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挚友,聂思远,华夏著名外科医生,目前担任华夏外科学会会长,是国内外科第一人。”宁循达道。
外科第一人,一见面就哭鼻子?
乔听晚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凌宇的表情也是同样的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