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月狠心闭了闭眼,迈出脚狠狠踩空!
“——嘭!”
少女瘦弱的身躯滚落楼梯,手中杯子应声而碎,玻璃碎片就砸裂在手边,扎了她满手的血。
楼下佣人听见动静急匆匆地跑出来,刚打开灯就看见郦月倒在楼梯下,满头满手都是血,霎那间,尖叫响彻大宅。
血顺着额头流下,糊住了郦月的眼睛,她脑袋昏昏沉沉的,视线也不甚清晰,身边佣人在大喊着什么,但她什么都听不见,彻底昏过去之前,视线往上方楼梯口瞥了一眼,仿佛看见一道修长身躯消失在楼梯口。
再次醒来时,依旧在陈家的房间里,身边是陈家的私人医生团队。
她都忘了,陈祐霆身子不好,陈家为了他,常年有私人医疗团队随时待命,她根本不需要去医院。
身边的医生看她醒了,侧过身向身后沙发上的人汇报。郦月顺着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房间内沙发上坐着陈祐霆,正微笑看着她。
医生在跟他汇报郦月的身体状况,说完后叮嘱郦月好好休息便出了门。
陈祐霆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抚着郦月披散的长发,夸奖道:“聪明的女孩儿。”
郦月伤得不轻,没法挪动身体,只能任由他抚弄着自己的头发。
她闭眼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碎裂疼痛,思绪一片空荡。
挺好的,自己动手总比被他推下楼来得好
经过此事,陈家老太太开始不待见郦月,但还远远不够。
她很信任自己那位算命先生,哪怕郦月此次正应了宅子里的传言,但依旧达不到陈祐霆想要的程度。
后来一年,郦月受过的伤不计其数。
脱臼、骨碎、昏迷、落水
有些是郦月自己弄的,有些是莫名发生的。她试过逃走,但多次以失败告终。
在一次莫名落水之后,郦月从昏迷中醒来,睁眼又看见陈祐霆坐在床边。
她没什么力气,声调却很冷,问道:“够了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快了,再坚持一下,好女孩。”陈祐霆缓声说着。
郦月想,那可能是陈祐霆说的唯一一句真话。
一周后,陈老太太让郦月在佛堂里跪诵经文。郦月当然不会顺从跪诵,但人却是被带到佛堂看管了起来。
没人来看她有没有诚心诵经,就好像所有人都遗忘了这处佛堂一样,门外看管的人消失不见,只有上锁的门昭示着她依旧被禁锢,不得自由。
佛堂里没有悬挂灯光,只有一排排的烛火静默燃烧着,佛像前的檀香不断氤氲着香雾,缓缓飘荡升空,她在佛堂里待得昏昏欲睡。
最后的最后,郦月是被烟雾呛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