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月应声看去,“怎么了?”
门外长廊,微弱的灯光透进来,看不清门边人的神色。
“没事。”俪莫念缓缓开口,“你早点睡。”
“好。”
——
睡梦中很不安稳,混乱的梦境,喧闹人声和暗夜里煌煌的灯火,那燎起的火焰仿佛透过庄严的佛堂烧到自己身上,无可奈何的沉溺在一片炙热之中。
郦月知道这是一场梦境,但她难以挣脱,只能无力感受着浑身烧的刺痛,犹如针扎一般。
床上的人眉心紧皱,细瘦的指节死死扣着床单,眼皮止不住地痉挛颤动,额间虚汗一片,好似在奋力挣扎着,突然间猛地睁开眼睛,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郦月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想将方才梦中大火烧身的感觉平息下去。
但渐渐地,呼吸却越来越急促,甚至浑身烧烫的感觉都未曾褪去,反而在身体中反复涌起,犹如浪潮一般,不断地冲袭着四肢骨血。
眼前有些看不清楚,汗滴不断顺着鬓角脸颊滑落。
不对劲
浑身热得发疼
郦月哪怕此刻思绪再不清晰,也能分辨出自己此刻的状态不正常,根本不是平日里发烧生病的感觉。
郦月想从床上站起来,却根本四肢无力,撑着床头柜的手酸软滑下,将上面放着的牛奶杯倏地砸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动作一顿,有些呆滞地看着摔在地上的牛奶杯,神色怔愣。
身体中热浪又涌起,迅猛地冲击着不甚清明的思绪。
隐约间,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走近,不疾不徐
深夜传来的脚步声,缓慢镇定地走来,却让郦月汗毛四起,眼神死死地盯着房间门。
她站不起身,只好用尽全部力气弯下腰捡起一块地上的玻璃碎片,牢牢握在手中藏在被底,随后整个人就如同脱力般虚弱地靠在床头。
脚步声停在房间外,门把缓缓转动。
“——吱呀”
门打开,长廊上灯光落下,门边身影逐渐显露。
她费力地眯着眼看过去,热汗已经濡湿了睫毛,终究还是看清了门边人的脸。
郦月声色喑哑,没什么力气,“是你——”
窗帘半敞,微弱亮光与长廊下夜灯相撞,交错在床上,映照着那清冷的侧脸。
郦月压抑着血液里的躁动,手中紧攥着碎裂的玻璃片,瘦削的肩骨紧绷。
“你怎么在这?”她哑着声音说。
男人站在门口,长廊的夜灯从头顶落下,露出一张隐带病气的脸。
陈祐霆轻笑,“我在这,自然是有人邀我来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