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低下头来,更用力地抱住她,用嘴唇贴着她的耳廓。
温热的气息,令她也想到了阳光下的海水。
“亲爱的,不如你给我交个底,我到底还要做些什么……”
松虞在他怀抱里转过身来,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唇:“你自己想吧。”
“遵命。”
他笑意沉沉,借机捏住了那只细长的手指,用牙齿去轻轻咬柔软的指腹。
刺而痒的感觉。
天黑过后,白艇就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返航。
到了深夜,池晏无端端地醒来,手边一片空荡,令他警觉。
松虞并不在身边。
他推门出去。
夜里船上的风很大。
借着甲板上的白灯,他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松虞抱着腿,将下巴放在膝盖,身体蜷缩成一团。
莫名地,这背影显得太单薄,令他心口一刺。
于是池晏眉头微蹙,又折返回去,拿了一块毛毯,轻轻地披到她肩上。
“怎么在这里?”他问。
松虞没有回头,反而轻声问:“你也醒了?”
“你不在,我自然就醒了。”
“那你陪我吧。”她说,“最后一天了,我想看一看海上的日出。”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被呼啸的风声给压了过去。
池晏懒洋洋地笑道:“日出每天都一样,怎么还值得你这样熬夜。”
话虽如此,还是手撑着甲板,挨着
她坐下来。
松虞说:“今天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故意问。
“……就是不一样。”
当然,他们彼此都清楚,她只是不舍得去睡觉。
反而尽力地想要将他们的时间——能够在船上共度的时间——延长一点,再延长一点。
松虞伸手出来,作势要将肩上的毛毯分他一半。
但池晏只是反握住她的手,将这块厚厚的长毛毯,更用力地层层包裹着她。
“不用了。”他说。
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肩。
于是松虞也顺理成章地歪过来,将头枕在他身上。
月光照耀着坐在甲板上的两个人。
他们面对着漆黑的大海,懒洋洋地搂抱在一起。
海风猎猎。如果旁人见了这一幕,一定要评价一句:两个不怕冷的疯子。
“离日出还有好一会儿。”池晏一副闲聊的语气,“说点什么吧。”
“说什么?”
“不如就说,你这几天在电影节做了什么。”
“噢。”松虞一板一眼地说,“我看了很多电影,每天都要看三四部展映的新片,其余时间就在咖啡馆里读剧本,最近有很多剧本递过来,正好可以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他冷不丁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忘了想我。”
这是句多么老土的话。松虞哈哈大笑起来,在他怀里笑得前仰后合。
而他分明一脸无奈,但也只能用力地搂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