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小拥有过许多爱,她相信爱,容易一次又一次陷入爱情?。但因为她拥有的爱太多了,不会将男人的爱当做某一片刻生命的全部。
所以?她分手时会伤心,但她一辈子都不会深陷在一段感情?里?走不出去。
矛盾一点?讲,她大概是一个清醒的恋爱脑。
全身心投入感情?,分开时不拖泥带水,不陷入自我怀疑。
温思?茗已然放弃,再给她灌输理念她也不一定会听,求同存异,只给她稳定信念:【反正记住,时刻保持头脑清醒,别他给你?送个花,陪你?吃个饭,亲亲抱抱举高高,再说两句甜言蜜语你?就晕头转向了,懂?】
甘棠坚定道:【懂!】
她强迫自己清醒,理清头绪,打算找个时间跟秦屹淮聊一聊。
时间已经很晚,凌晨十?二?点?半,主卧里?空旷,只有她一个人。
甘棠推开衣帽间的门,柔软拖鞋上露出白嫩脚踝。她往最里?面走,拖出那个一米八的大熊,临出去时才发现,一百平的衣帽间,鞋子包包饰品衣服分门别类,大概有八十?平都属于她。
明明是她挤压了秦屹淮的生活空间,可是她在出门的时候会想,没有她填充,衣帽间得多浪费啊。
甘棠把比她还高的毛绒大熊拖床上,本来毛绒大熊被放在秦屹淮平时睡的这?边,她想了想,又将大熊调换一下,自己睡秦屹淮这?边。
她脑袋放在他的枕头上,轻呼吸一下,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踏实又温暖。
占他的主卧,用他的枕头,睡他的床。她大概是个堂而皇之?登门入室的强盗。
晚夜清风起,林港别墅区内一片寂静。
主卧处于一片黑暗,甘棠把左腿架大熊身上,做了一个不太踏实的梦。
梦不能够靠理智控制,几个小时前?的话语全部成?真,她真的变成?了高干文里?的恶毒女配。
其实算不上恶毒,只是因为她占了男主妻子的位置,无?论她是否被迫结婚,有没有陷害过女主,都要承担一条带有恶毒滤镜的原罪。
甘棠最近看的小说还是略多了一些,各种虐心场景都要轮番来一遍。
梦中?大雨倾盆,秦屹淮把她推开,不管她被撞得痛不痛,皮肤青不青紫,脆不脆弱,眼睛里?是不是真的有泪水。他神色里?满是冰冷的厌恶,冷声?叫她滚,还跑出去追另外的女人。
场景有点?神经质,但代入感太真实,她难过得想哭。
外面月光皎洁无?暇,投射进窗户里?。
甘棠孤孤单单一个人,抱紧大熊,明明眼角有泪水,嘴巴里?还要骂“混蛋”。
主卧内昏暗又寂静,月光灰白,衬得男人眉眼深邃,清冷静默。
秦屹淮抬手,将她眼角的泪花擦过,动作轻柔又细致。他其实算不得一个温柔的人,惟有的那一点?大抵都给了她。
她信心满满说自己能处理好,难道是在睡觉的时候把不开心都哭出来?
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也真是高明。
明明她昨天大多数时候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有机会接触到心烦的事,不跟他讲,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
怎么可能是真做梦,或是经期那么简单?他又不是没有见过她做梦或是痛经的样子?
这?一夜十?分漫长?,甘棠梦里?的虐恋拉扯大剧终于结束。结局大家都独美,谁也没成?。秦屹淮跟他的白月光不是happyendg,她也不用跟一个爱别人的男人生活一辈子。
还行,这?个结局至少够她睡个好觉。
秦屹淮在她床前?呆了半宿,等她恢复安宁,终于离开。
隔天清早,甘棠的生物钟将她敲醒。
身边照样没有秦屹淮,可她跟平时感觉并不一样,怪落寞怪空虚。
初一不知何时跑进了她屋里?面,高贵冷艳蹲在一旁。
初一熟悉林港之?后就不再黏它,甘棠把它拎过来,不顾它的小幅度挣扎,把脑袋埋在它身上猛吸一口,柔软又舒服。
她下楼时没有看见秦屹淮,他一向离开得早,这?会儿可能正在去公?司的路上。
她半点?不奇怪,做好准备,心里?盘算什么时候开诚布公?跟他谈一谈。
正盘算着盘算着,那个要开诚布公?的对象忽然进来了。
秦屹淮大概没有去晨跑,站在门口,外面清晨的亮光半打在他身上。
他穿一件简洁的黑色衬衫,搭配休闲裤,穿着舒适又不失型,黑发不像平时一样背头,更显得人年轻几分。
甘棠瞧了眼不远处的高大男人,眼神闪烁,虚握紧拳,往小厨房走去,真像是恢复好一般,道了声?早上好。
她在小厨房扫了一圈,没有看见早餐,也没有看见方姨。
甘棠不禁朝外看了眼,喊了一声?:“方姨?”
方姨正在修剪花草,她最近在网上学插花,经常在温室花房里?呆。
甘棠没阻止过她,毕竟大多数时候她只是一时兴起,也没怎么照料过花草,不如留给方姨找乐子,顺便修饰家里?。
方姨大概是听见甘棠声?音,连忙进来,听见甘棠问:“今天的早餐在哪里?啊?”
方姨还没回答,秦屹淮慢步走过来,代她回复:“在我手里?。”
甘棠低头,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打包袋。
男人侧过头对方姨道:“你?先去忙吧。”
“你?也会嘴馋吗?”甘棠手撑在餐桌前?,右脚脚尖往后抵在餐桌上,白色袜子上方是一截细嫩脚踝,眼眸纯而清澈,勾着清浅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