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喂了药的人,浑浑噩噩提不起半分力气,虚弱的倒在地上。
冰冷潮湿的地砖上躺着一片伤痕累累,双目无神,失了希望的人,他们这些人幸运的在末世里坚持到现在,却又极其不幸的遇上这帮禽兽不如的异教徒。
冰天雪地的夜色下,那咽气的孕妇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灵巧的朝着一旁的草丛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她伏在灌木丛的下方,看着正背对着解决生理问题的男人猛的窜了起来,拧着他的脖子360度的将脑袋转了个圈,脖子断裂的声音清脆被夜晚的狂风吹散。
“什么东西!”孕妇将男人单手提起,朝着更远的地方走去,直至一处塌陷的废墟。
男人的身体被压在积雪里,她奋力的将周围的白雪铺满男人的躯体,直至完全看不出来才作罢。
孕妇站直了身子,身体渐渐被白色的荧光笼罩,变幻之间女人怀孕臃肿的身体渐渐改变了轮廓,光芒散去之时,亦然是那埋在积雪下的男人。
男人闭着眼睛,面部柔和的表情渐渐变得刚毅凶狠,再睁开眼时,连着步伐都同死去的人一样,左脚迈得稍重一些。
雪地里他前行的痕迹和快就被飘下的雪花遮盖。
冰冷的地板上平躺一夜,天微微亮,异能教的众人就开始押送他们走出大厦。
整整齐齐停靠在门口的卡车,装货品的车厢被打开,一个个人就被推上去,牲畜一样挨在一起,
伸展的空间都没有。
车厢里的味道除了浓重的霉味还有一股浓郁刺鼻的药剂味。
装满了人员的车厢被从外面关上,伴随着仅有的光亮消失,车厢里陷入一片死寂。
隐隐约约还有女人孩子的啜泣声,幽怨的如同孤坟里无处可依的游魂。
在这里,连悲伤都不能人让看见,只能躲在这黑暗里为自己凄惨的命运哭诉,为恶人当道无人管束的世界悲泣。
压抑的哭声里却有几个人拧着眉头,眼里掩藏不住的怒气与冰冷坚决。
渐渐适应了黑暗,对视一眼,默不作声,静静等着车厢打开的那一刻。
o城安全区,医疗站。
徐旭的伤口被重新上了药包扎,睡了一晚他醒了,看着站在一旁的医生,内心是由衷的有一股死里逃生后的感激之情。
“医生,辛苦你了。”
他开口,从头到脚被包扎的如同木乃伊,只露了眼睛,嘴巴,和双手的指尖。
被拔掉甲盖的手脚轻轻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上了药的手脚黄褐色的同伤口的颜色融为一体,显得不太干净。
男人转过身子,垂眼看着病床上的人,注射器吸入药剂,透明的水变得浑白,针尖刺入注射管,药剂缓缓推了进去。
徐旭歪头看着男人,抬头之时,双目相对。
那阴柔的眼睛和那个凌迟他的男人重合。
“你!你是……”
他挣扎着要去拔手上的注射器,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动弹不了,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
量压制,只能惊恐的看着身边这个医生装扮的男人。
男人摘下口罩,精致的五官露了出来。
“嘘,别吵到其他人了。”顾凌霄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微微上扬的眼角轻瞥。
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明明自己不记得招惹过这样的人!
徐旭看着坐在黑暗里的人,身上的伤口被紧绷的肌肉拉扯发痛。
“你这样的人本该一死了之,可是有人想先留着你。”顾凌霄的脑海里闪过那张端给他鱼汤女人的脸。
“可是我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黑色的瞳孔渐渐褪色,化成如何措措那一样月辉般的浅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