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危险的,从今以后都不会有人要害她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慈从卫澜的语气里听出了些凄凉,可是抬起头看着卫澜,她的眼睛里却是一种欣慰和释然。
“在想什么?”秦慈问道。
卫澜低下头,注视着这个此时此刻就站在自己身边的爱人,“在想,这一切,终于得偿所愿了。”
“什么意思?”秦慈听着卫澜的话愈发的摸不着头脑,困惑的眼睛眨啊眨。
“就是,我想吻你的意思。”
说罢,卫澜浅浅一笑,捧着秦慈的脸吻了上去。卫澜的动作很温柔,温吞的舔舐着秦慈的牙齿,勾着她的舌尖,像是一位优雅的夫人坐在窗边在品尝一杯甜酒。卫澜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东西。
现在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拥抱这个姑娘了。
迷雾、伦敦与你(11)
审判进行了半个月,叔叔、婶婶被杀人未遂的罪名送进了监狱,判处了无期徒刑,他们的财产被判给了女仆。而凯伦因为谋杀两任妻子,被判处了死刑,在这周的周三行刑。
深秋的天亮的很晚,太阳还没有露头,安娜就起床了。仆从侍奉着安娜穿衣,从衣帽间出来,安娜罕见的选择了一条粉色的衣裙。安娜的头发被仔细的盘在头顶,扁帽遮住了安娜的半张脸。在她的粉嫩的脸蛋下,嘴唇紧闭,平成一条线,看不出喜悲离伤。
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了,安娜今天要亲自去集会上,送自己的父亲走上断头台。
等安娜的马车到达集会上,断头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卫澜知道安娜要来,一早就到了这里占好位置。
秦慈很是反对小孩子看这种血腥场面,拉过安娜诱导的问道:“安娜你累不累啊?要不要睡一会儿?”
“我不累,老师也不要想让我离开了。”安娜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讲道,态度之坚决,让秦慈无法再开口劝说。
等了一会儿,周围开始吵嚷起来,凯伦才被押解而来。他并没有秦慈想象中的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反而穿的很是体面,修剪得当的西服,锃亮的皮鞋,只是裸露的肌肤上还有些许的伤痕,不易察觉。
凯伦本是低垂着头的,恍惚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粉色,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安娜站在他面前,透过铡刀,看着他的脸。她的目光平淡,不见一丝情感,却如同刀子一般锋利,狠狠的剜着凯伦的心。
“爸爸,你不应该背弃妈妈的。”
“你犯的罪过,神不会原谅你的。”
安娜对自己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那种冷漠生硬的话语,不带一丝亲情的悲戚。恶魔,这个孩子就是一个恶魔,降临在这个家里,捣毁了一切!
凯伦的情绪激动起来,用麻绳紧勒着的嘴用力的张着,血水带着咸腥又流会凯伦的嘴里。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得溜圆,似乎在质问安娜,想要把她一同拖入地狱。
“安静一点!”
架着凯伦的侍卫可没有那么温柔,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凯伦软了下来,双腿无力的被侍卫架着拖到了铡刀前。
秦慈看到这个如同行尸的凯伦将安娜搂到怀里,害怕她有什么阴影赶忙安抚道:“不要怕,不要怕。”
安娜在秦慈的怀里不发一言,她的眼眶里有些泪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自己并不认可的父亲的时候心里会痛。血缘怎么会是一个这样难甩去的东西,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脱离干净了,可是下一秒却会因为从自己眼睛里看到的东西而重生,那被硬生生砍断的丝线又从身体里破出,连接上那个该死的人。
凯伦被放置好,悬在头顶的铡刀被刚升起的太阳照亮,银闪闪的光芒刺在凯伦的眼睛上,还来不及适应,侍卫手里的绳子就被砍断了,那颗滚圆的头颅带着尘土一路滚到台子的最前面。秦慈正好就站在那里,她看着那个死不瞑目的男人浑身颤抖着,一动都不能动。卫澜赶忙搂过秦慈,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口,不让她再看。
感受着卫澜的安抚,秦慈胃里的恶心感突然冒上来,她推开卫澜就要跑。卫澜见状不放心秦慈,也要跟上去,秦慈捂着嘴,艰难的将卫澜又推回去,“我没事!你看着安娜!”
浓重的血腥味又一次顺着风飘来,秦慈赶忙捂着嘴冲出了人群,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卫澜盯着重新合上的人群围墙,转过头来看到了凯伦的那枚头颅。再次看到这颗头颅,卫澜有些恍惚,眼睛略微泛起了红。卫澜的喉咙微微一动,有些恨又有些悲凉,生硬的咽下了一口唾液。
“好了。”
卫澜轻声对安娜讲道,僵硬的伸出手给安娜捂上了眼睛。卫澜的手并没有并紧,安娜那颗如同成熟葡萄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团肉球。
等凯伦的尸体被收走,人群散去,安娜有些枉然的望着断头台,又看了看依旧是雾蒙蒙的天空。
“结束了?”安娜像是在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结束了。”卫澜回答道。
秦慈修整好,往回走去找卫澜和安娜,卫澜和安娜正并肩站在马车前说着什么。秦慈逆光看着两人,阳光给安娜和卫澜各自描了一道金边,远远的看着就像是同一个样子尺寸不同的套娃。
如果安娜也长这么大的话,应该和卫澜是一个样子的吧?
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
秦慈还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有没有完成,系统依旧昏睡着没有苏醒的迹象。昨天看完行刑后,又陪着安娜去做了继承手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为了避免事端,系统被卫澜连夜带回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