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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两年了,她怎么可以仍不忘?

“我觉得自己像在步你的后尘。”姚敏妤黯然神伤,“那时候我还轻飘飘地教训你……真不应该。”

步她的后尘?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

伊楠强笑,“我不是第一个,你也不是最后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停顿片刻,试图找一个轻松的话题来缓解气氛,“你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姚敏妤学的是室内设计,据说是个很赚钱的行当。

“还行。”她懒懒地回答着,又迟疑地说,“也许,当初……我不该留在这里。”

伊楠听着她怀疑一切的论调,只能好言安慰道:“你别想太多了,如果真是命中注定要遇到的劫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敏妤扑哧笑了起来,“小姑,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像老太太了?”

伊楠也笑起来,“我还不够老吗?”

其实细想想,她也不过二十六岁,只是心态却早已像经历过一辈子那么沧桑了。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敏妤终于开始打呵欠,然后说:“困了,我要去睡了。”

山那边是海途:芳邻(13)

就此结束了话题。

从本质上来说,她们是一类人,软弱也仅只有那么几秒。

接完电话之后,伊楠火速关灯,将被子拉到头顶,希望还能找回刚才的睡意,可无论怎样辗转反侧,却再难入眠。

实在忍不住了,她有些恼恨地在黑暗中坐起来,却不知道应该跟谁较真。

她心烦意乱地重新打开了床头灯,披上单衣,下床趿了拖鞋往阳台走。

阳台上的双层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她掀开一角,透过玻璃看到深秋的夜空上满天繁星,很美。

怔怔地审视了一会儿,她莫名叹了口气,放下窗帘,重新返回屋内。

脑子依旧清醒,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伊楠有很多次这样的经验,所以她不想强迫自己。也许因为尘封在最深处的心事被人不经意间撩起,她今夜注定无眠。

她从书柜里随意抽了本书出来打发时间,是史铁生的《病隙碎笔》。以前在学校里她就是这样,特意找本高深莫测的书,翻到第三页,铁定脑子里满是糨糊,然后如愿坠入梦乡。

可现在,似乎这招也不行了,满纸的清冷没有任何障碍地直渗入她的脑海,那些空灵、飘逸的文字,如行歌一般在心间回荡。

……信心,既然不需要事先的许诺,自然也就不必有事后的恭维,它的恩惠唯在渡涉苦难的时候可以领受……

仁慈在于,只要你往前走,他总是给路。在神的字典里,行与路共用一种解释……

人可以走向天堂,不可以走到天堂……天堂不是一处空间,不是一种物质性存在,而是道路,是精神的恒途……

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文人,思想却比健康人都通达。是否因为在经受病痛的折磨与重重险阻之后,他不得已将很多欲念都放到了地上,反而因祸得福,本性流露,比常人更接近生命的真谛?

伊楠愣愣地出神。如果磨难和挫折只是让心灵敞开,乃至最终得以自由徜徉的手段,那么她的出路究竟在何方?

两年前,她觉得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当然,现在她也觉得那是她所能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仿佛离开原来的世界,就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真能这样吗?也许在忙碌的白天她真的把什么都忘了,然而无眠的黑夜里,谁又能真正逃避得了面对一个真实而赤裸的自己?

一张手绘的卡片悄然从书中跌落出来,如秋叶一般坠落于地上。伊楠低头瞄了一眼,又俯身将它拾起。

画面很单调,灰秃秃的山上一片荒芜,没有绿色植被,没有飞翔的鸟儿,唯一有的,是一个登山客,弓着腰,扛着肩上沉重的包袱,一步一个脚印吃力地往山顶上攀登;而山的另一侧,他看不见的那面,是茫茫的海洋,无边无际的深蓝色。这幅画面上看不到胜利的欢欣,也读不出沮丧的失望,冷色调反衬出一派中立的茫然。

她将卡片翻了个身,素净洁白的背面,也没有冗杂的繁文,仅仅用俊秀的隶书签了一个名字——许志远。

这是许志远在某次外出写生闲暇无聊时随手绘成的小作品,伊楠看了觉得很有意思,是他众多写意作品中比较形象的一幅。

“你看,这个登山客努力爬到山顶后就会发现那片美丽的海洋。什么叫海阔天高?这就是了。他的辛劳还是值得的。”那一天,伊楠捧着卡片津津有味地解读着。她欣赏图中登山客的执著,人就该有点儿坚持的精神。

许志远坐在离她一米开外的草坪上,歪着脑袋端详她良久,忽然一笑,“迎接他的未必是海阔天空,也有可能是苦海无边。”

伊楠白了他一眼,“你真是个十足的悲观主义者!就不能给你的作品增加点儿正面色彩吗?”

他望着她笑,眼神柔和,却没再辩驳。

这是伊楠唯一保留下来的有关许志远的纪念。从离开梁钟鸣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决意要跟那段纠缠不清的过往做个了断,不再给自己留一丝能勾起回忆的痕迹。

唯有这张图,她心中不舍,不为别的,只为她自己曾经解读出来的执著。

如今,她就像那个登山客一样,在旅途中努力攀爬,相信最终的结果会是海阔天高,无论如何,她不能失去了这个信念。

山那边是海山:介入(1)

想起许志远,她的心上不由自主地流过一抹温柔,那种感觉有别于恋人间刻骨铭心的折磨伤痛,轻柔如羽毛,却能温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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