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庞庞是个饱暖后就很佛系的人,毕竟他的猫形是橘猫,这还是认识这么久了,江小鱼第一次见他这么愤怒。
江小鱼想起他上次说的话,问:“他又拿布偶猫出气了吗?”
“那倒不是,布偶猫他经常直播要带着出场的,他不敢在它身上做得太过分,可他虐待好多了小流浪。”张庞庞想起自己偷偷溜进他家,在布偶猫的带领下进了一个地下室,看见了那里场景时的悚然。
“地下室里好几只死掉的流浪猫。”那场面过于血腥让张庞庞一时不忍说下去,“一个对待动物如此残忍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就他是凶手!”
江小鱼听他说的场景也心头火起,金戈看这两只猫形人情绪上头了,将烟灭掉说:“好了,别太激动,我们是警察,我们做事要讲证据,不要带入个人情绪胡乱猜测。”
“可他伤害动物就不管了吗?”江小鱼反问。
“管?怎么管?伤害动物是能入刑啊还是能要赔偿啊?就算他愿意赔偿,这些是流浪猫!赔给谁?”金戈面上有些烦躁:“这不是主要的,当前还是关注蒋飞的死吧。”
张庞庞也冷静了下来,撇着嘴说:“我拍视频给他曝光到网上去。”
金戈瞪他:“那后续你准备怎么解决?就这么撒气般曝光了,人家要追究名誉权就要你真实信息,查到了你又要怎么说?你说我变成猫现的?有点脑子好伐?”
江小鱼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可他心里依然一片冰冷。他想起了那天小狸花问的那句:猫狗为什么不是保护动物?
他像是在问自己:“凭什么?”
“就凭没有法律规定!”金戈的表情有些冷:“有规定保护的动物都有畜生伤害,何况是这些无依无靠只有条命的流浪货。”
他叹了口气:“你们要是想改变,那就努力坐上能够改变现状的位子,否则抓了杨菓这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意气行事有什么用呢?”
“现在,给我出去查蒋飞的案子,如果杨菓真的是凶手,那刚好可以替它们出声了。”
*
江小鱼根据案卷上的信息找到了和蒋飞有过冲突的司机家里,他敲了敲门,没过多久便听到了开门声。
“你是?”一个中年女性问。
江小鱼出示证件,“您好,我是松市办案处的江小鱼,请问您是张师傅的家属吗?我想就蒋飞一案询问您一些情况,现在方便吗?”
蒋飞这个名字女人太熟悉了,那就是造成她家男人失明丢了饭碗的罪魁祸!她咬了咬牙道:“方便!那个混蛋是怎么了!”
“他死了。”
女人听见愣了,愤怒的表情刹那间收起,随后就是有些茫然和害怕:“啊?那您来是做什么?他死和我们真的没关系啊!我刚刚才知道这回事呢。”
江小鱼示意她让自己进屋,低声道:“您别紧张,我只是来调查情况。”
“哦……好好,您进您进。”
进了屋,江小鱼在阳台处看见了司机张师傅,他靠着沙坐着,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视,听见声音问:“老婆,谁啊?”
“是警察,说是有事要问。”女人小心翼翼地领着江小鱼入坐,随后转身进了厨房。
江小鱼和张师傅简单说了下情况,便开始询问:“您和蒋飞冲突的起因是什么可以再陈述一下吗?”
和江小鱼想象中的或惊慌或痛快不同,听见蒋飞死亡的张师傅有些沉默,随后说:“那天我照常上班,停在一个站台时有个年轻人拉着一只狗上了车。我……我没让他上……”
江小鱼蹙眉:“导盲犬乘坐公共交通是符合规定的,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他苦笑:“鬼迷心窍吧……”他说不清是那日的雨让人心烦还是生活的琐碎让他暴躁,他将气撒在了一个残疾人身上。
他记得那个年轻人长得很俊秀,面对他的无理甚至是恶意驱赶时表情也很平淡,好像对这种事已习以为常般。可那只狗的表情很委屈,他呜呜叫着看向车内的其他人,像是希望能有人帮一帮它的主人,甚至做出了作揖乞求的动作。
可那天的雨很大,狗穿着的雨衣往下不停滴着水,湿漉漉地让人讨厌。身后还有人要上车,那主宠俩就这么堵在车门口,不仅他很烦躁,车上的人也催着快开车要迟到了,车下的人也催着往里走让人进去。
那白得像山茶花般的青年摸了摸拉布拉多的头,低声安慰它:“阿布,我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