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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第1页)

那年他也在开车,在凌晨时分经过高速返京,她坐在他的身边。

电台里也是在放港台流行歌。

那时他们吵架正吵得天昏地暗,赵平津有个合同临时要去天津签,他气到干脆自己开车去,拎着她上车,两个人继续吵。

那年京津高速还没开通,他走那条老的京津塘高速,路况不好,他精神差,回来的时候,已经几乎要崩溃。

黄西棠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们感情的最后一丝遮羞布,她坐在他的身边,却仿佛离他遥远得好像一个陌生人,她只板着脸冷冷地说:“我配不上你高贵的家庭,那你就不要和我在一起啊。”

赵平津伸手耙着头发,焦躁地答:“你就不肯为我暂时委屈一下?这是迂回,你先跟我在一起,取得他们同意了,你再出去拍戏!”

西棠那一刻忽然就火了:“他们不喜欢我!你以为我读研读博你妈就会喜欢我了吗?不会!我告诉你赵平津,你妈看不起我,因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因为我不是谁谁谁的女儿,因为我没有父母的依傍,因为我出身贫寒一无所有!”

赵平津烦躁地答:“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极端武断?”

那一夜她哭得很伤心,也许是已经预感到这段感情已经走投无路。

他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好好,你去拍戏。”

黄西棠呜咽着说:“那你怎么办?”

赵平津咬着牙说:“我们八年抗战,绝不分手,要不我们直接去领证,你给我生个孩子?”

凌晨的时候,他们在车后拥抱。

黄西棠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将脸埋在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她呜呜地哭:“赵平津,我爱你,我一辈子都不放开你。”

她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却忽然间换了一张陌生的脸,在千人万人的颁奖典礼,无动于衷地流泪。

赵平津忽然觉得身体发热。

脑海中慢慢清晰浮现的,是她在盛光之下,毫不自觉地流泪的脸,红的胭脂白的粉,浓眉毛俏鼻子,红唇是一抹饱满的樱桃色……就是在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接受了那张脸。

她的灵魂逼迫而出,在他的眼前灼灼发亮。

他从来没有办法抗拒她,他想把她摁倒在地板上,想发疯地吻她洁白的脖颈,想狠狠地把她揉进怀里,擦去她脸上可恨的泪水。

他整个手臂都在颤抖,心脏随着血管在剧烈地鼓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碎胸腔,恍惚之间脸颊划过温热的液体,他爱到两个人的灵魂都在颤抖的时刻,他最后记得的已经不是她的脸,他刻骨地恨着她最后那一刻轻蔑而嘲讽的神色,那样的眼神望着他,好像望着一堆垃圾。

他掀翻了桌子,她摔倒在地板上,地毯洇出一片凄厉的红。

分手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吵架吵得很厉害,却在每一次吵架后,陷入了更深更绝望的爱。她拍的电影《橘子少年》入围了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剧组要去法国走红地毯,黄西棠在家里摊开箱子收拾行李出国,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他还记得她跪在地上,忽然回头望着他,手里捏着一把牙刷,哀哀地说了一句:“赵平津,我如果要做演员,是不是一辈子都配不上你?”

他为了挽留这段感情,为了想要跟她在一起,想尽了各种办法。

她要拥有自由和尊严,她要无拘无束地追求梦想,他只好豁出去跟他整个钢铁般军纪的家庭拼了命。他深知他母亲成见已深,便想方设法从他祖父母处入手,他一得空就跟祖母细细地说她待他有多好。赵平津常常跟他奶奶说,他工作忙,有时候加班多,人姑娘每天晚上下了戏都去给他熬粥,连带他身边的明哥儿和小敏他们的消夜都照顾得妥妥帖帖的。他还冒昧托人出面请黄西棠的系主任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夸奖了一番这个刚刚在国际电影节上为国争光的优秀学生,然后将她大学四年的成绩册,她的奖学金证书,林永钏导演对她的评价,悄悄地放在老爷子书桌前。

老爷子一个人戴着老花眼镜,在书房看了两天,最后松了口,那天晚餐的桌上,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儿,清清楚楚地说了一句:“舟儿,周末带她来家里吃个饭吧。”

他记得那一刻的狂喜。

只是那顿饭后来没有吃成,因为隔了两天,就出事了。

到最后他终于明白他原来不过是一个被人踩着往上爬的梯子,最后还要被她推倒奚落。

她凭什么一脸无辜,凭什么一副哀哀切切的神情,她凭什么哭。

怎么会有那么可恨的女人,他恨到了极致,只恨不得直接杀了她,却最终什么也不能做。

眼前忽然一片刺目的灯光乱闪,激烈的喇叭声这时才传入耳中,赵平津愣住了一秒,才直觉地一脚死死地踩尽刹车,手上猛打方向盘,下一刻,车子瞬间撞进路边的防护栏,砰的一声钢板巨响,他的眼泪终于痛痛快快地流了下来。

前座的气囊弹了出来,他觉得轻松了,甚至没有一丝痛楚,恍恍惚惚失去了知觉。

西棠走过机场的客运长廊。

夏季的京城,天空蔚蓝高远,西棠记得以前在电影学院,抬头望过去是无垠的蓝空,鸽子的悠长哨声划过,鼓楼外是大片的绿地,而如今从机场巨大的玻璃窗外,只看得到一片灰蒙蒙的天。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来过北京。

曾经她多么热爱北京,大而空旷的北方城市,她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定居,跟一个深爱的男人,生活一辈子。

后来她离开时,是躺在救护车上,意识不清,生死当头,再没有什么值得挂念。

这五年来,西棠只来过一次北京,哪里都没有去,火车到了北京西站,她下火车直接去了九公山墓园看钟巧儿。

她知道自己此生已经不再适合北京。

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在出站口接到了她,他特地确认问了一句:“黄西棠小姐?”

西棠点点头。

他的脸色那一刻甚至有一丝微微的惊诧,但很快调整了过来,他客客气气地道:“您好,我姓龚,是赵先生的助理。”

西棠杀青了上一部戏,她脑袋上的头发开始冒出来,毛茸茸的两三寸,公司造型师给她修了一下。

有点像个清秀可人的小男生。

她神色有点呆呆的:“他怎么了?”

龚祺说:“车子好,没大事,沈先生走不开,特地吩咐我来。”

医院里,赵平津午睡醒来,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缩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抱着枕头打瞌睡。

赵平津叫了一声她名字,有气无力的:“喂,你怎么来了?”

西棠也没睡着,闻言站起来:“你醒了?要喝水吗?”

赵平津点点头,西棠将水杯端过去给他。赵平津伸手去接,右手动了动,却忍不住直皱眉,他胸口撞断了两根肋骨,造成气胸和积血,所幸内脏没大事,胸口绑着绷带,他受不了疼,天天要打止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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