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闹得也太隆重了。”
“参见殿下,请殿下与吾辈一起回归血族。”
克林尔顿继续耸肩,“索斯拉怎样了?”
“……”
“你们先把兵撤了,我好好的又没事。”他摆摆手,湖面魔法阵消失,那召来的军团也飞簌成雪粒随风迸散,转身一个瞬步,移到远处一连串尸身旁的男人面前。
“殿下,请移步,那人类是――”大臣的脸色立即白了,身后一行士兵握紧刀柄。
克林尔顿摆摆手表示知道,回首看雅兰。
“你又杀这么多血族,”他扫了一眼,“总有一天你会因这种罪恶崩溃。”
雅兰笑起来,“他们很生气地砍过来了,难道我要等他们砍?”
克林尔顿没回话,转而道。
“现在这情形,你说我现在杀了你如何?”
“圣杯在哪里?”
“你觉得我会说?”
“会。”
“凭什么。”
“她。”
“……”皇子定定地看他,浅灰长发下血红的瞳色很深,与菲特和她的哥哥都不一样。
那是一种情感被岁月洗尽得磨砺不出任何颜色的眼神。空空的,淡淡的,随意的,好像什么都没有,风一样,又好像埋了太多,死了很多次,血肉重生已经麻木似的。
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多少呢。
他说:“哪个她?”
“殿下想的那个。”
他沉默了。
身后一批血族放向雅兰的目光,杀意又谨慎。
半晌,皇子开口。
“你想怎样?”
“她是个很好的女人,现在在帝都也一直活得很好,至少表面上是。”
“……”
“圣杯在哪里?”
皇子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知道。”目光悠悠的,“……就在你身边。”
青年的肩膀一时僵硬。
皇子朝那报废的教团建筑望了一眼,黑烟淡淡袅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焦糊的味道。
“其实你一直知道罢,只不过心存侥幸想确认而已。”他对空气唤了一声,“阿染。”
一缕蓝烟幽现,少年成型单膝跪地,“殿下。”
“我们走罢。”
天空晕回灰白。
湖面风大,雅兰先是站着,目光辽远,毫无焦点。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风抖动他的黑大衣似鸦扑腾的羽翼。
他捂住自己的脖子,弯下身子喘了一声。有什么像赤色的蛇在身体里流窜,胃里一阵翻滚。
他放下捂在脖子上的手摊开手掌,一滩黑血,像撕裂的墨液,拉扯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赫伦赶回来时就是这个光景,一个怔忪后,表情整个地沉下来。青年脖子上两个赫然的牙洞,他对他竟然还笑了笑,脸上的颜色时光飞逝般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