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脸上的血。”晏南机说,他语气中透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淡漠。
但手上的动作又与之完全矛盾。
“……哦。”萧洄被他这语气弄得一懵,下意识就伸手接过,还是双手。
他被自己这唯唯诺诺的动作逗笑了。
萧洄用帕子随意在脸上糊弄了几下,将脑袋凑过去想看他在干嘛,结果一眼瞥见对方左手袖袍边上也沾着血迹。
——晏南机刚才好像就是用左手抱得他。
萧洄目光被烫了一下,连带着觉得用手帕擦过的地方也有点热。
“您在找什么?”他问。
“没什么。”晏南机说着,抬头飞在他脸上扫了一眼,似在确认血迹有没有擦干净,而后又重新低下头,问:“找我什么事。”
“哦对。”萧洄想起来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他把自己观察的结果以及怀疑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最后说:“所以我建议,应该查查他平时都用些什么药。”
“再看看此人的饮食作息,如果真是被人蓄谋杀害,一件寻常的小事都可能成为杀死他的刽子手。”
晏南机“嗯”了一声,对他能现这些并不意外,而且看起来似乎也没有继续往下问的意思。
他的反应过于平淡,萧洄觉得有些无趣,没等他话,自己起身跟着衙役们走了。
……
……
大理寺公堂。
晏南机来之前换了身窄袖圆领的黑色武袍,将他本就劲瘦的腰身衬得更窄。
他坐在上,修眉凤眸,高鼻薄唇,常年坐于公堂之人,就算穿着私服,看起来也十分的锐利凛冽。
而他身后,是他上任之时亲笔提的八个大字,分列两边。
——公堂之上,正义永存。
萧洄对着那八个大字,旁边分别站着乔浔和杜承锦,其他几个纨绔公子站在后面。
他们这些人平时虽然作天作地,天不怕地不怕的暴脾气,但进衙门还是花姑娘上轿头一回。
哪有百姓不怕当官的。
他们这里,只有萧洄比他们稳妥点,所以他们围着他,隐隐以他马是瞻。
东国使者站在另一边,以巴雷为中心,虎视眈眈盯着这边。
杜承锦几人也还年轻,都是一点就炸的,均气愤地瞪回去。
“咳咳。”江逢典在边上咳嗽两声,适时阻止了快要在公堂上打起来的两拨人。
“公堂之上不得胡来,这里并非尔等随意乱来的地方,有何问题呈上来对峙。”
说着,他坐在了晏南机右手,和纪居云对着。
按理来说审个案子,他们三个人出一个就行了,但坏就坏在,此事牵涉到东国使者和萧洄。
一个是外国人,一个是本朝辅的儿子。
问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