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狱卒用来确认犯人状态的,顺便通通风。
墙角处开了一个小洞,每日送餐就是从这里送进。
那狱卒走近同看守的两人说了两句,同时亮出大理寺的令牌。
看守的人皱着眉和他争执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
梁笑晓见状,推了他一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沈今暃:“你不和我一起?”
梁笑晓哭笑不得:“你和你未婚妻见面,我去作甚?”
沈今暃点头:“也罢,我去去就回。”
因为事关重要,看守的人不敢单独放他进去。在搜过身之后,由一个人专门陪同着进去。
左右不会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沈今暃也就答应了。
这牢房出乎意料的亮堂。
它的四个角都点着灯,硬石板上简陋地铺着一团稻草,搭了一层青黑色的麻布。
地上很安静,“床铺”前放着一个小方桌,方桌上也点着一盏灯,汪绮罗正坐在桌前对着灯火看书。
沈今暃站在桌前,拱手:“汪姑娘。”
汪绮罗似乎并不意外:“你来了。”
“坐吧。”
面前的姑娘穿着灰白色的囚服,秀用破布襟拴着披在身后。不同于一路上见到的犯人,沈今暃能感觉到她身上淡然的气质。
就好像这里不是什么牢狱,而是姑娘家的闺阁。
“不必了。”
汪绮罗放下书,抬眼盯着他:“怎么,沈公子这是在嫌弃小女子?”
沈今暃沉默。
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沈今暃最后还是在她对面坐下了。
过了片刻,他在沉默中开口:“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忧自己的处境。”
汪绮罗洒然一笑,“为什么要担忧?在这里,比住在我所谓的那个家里好多了。”
她换了一个姿势,右手腕上系着的红豆珠串露了出来。
这很显眼,沈今暃眼神刚一挪过去,对方迅扯下袖子挡住,似是不想让他看见。
沈今暃便又把眼神重新落在这个姑娘身上。
这个朝代的婚姻,多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定亲前,他和她连面都没见过。他只知道对方是京都少有的才女。
定亲后,由于各种规矩,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最近一次见面是在今年除夕,两家互相走访之际,他二人曾在梁笑晓的安排下仓促见过一面。
当时谁也没想到再次想见会是在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