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看出贵妃是什么心思了。后宫看似风平浪静,实则腌臜事不少。
她如今有了身孕,又担心其他妃嫔后而居上,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巩固权势。
既然她如此贴心,他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臣妾身边有流烟,还有其他伺候的宫人。且他们都是臣妾宫里的老人了,做事也熨贴。”
白蕊没什么胃口,放下碗筷,用帕子的一角擦拭着唇瓣。
“这丫头若是能照顾好皇上,陪皇上解解闷,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要皇上安好,臣妾这心也就踏实了。”
沈确笑而不语。
白蕊知道这事是成了。也是,皇上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若她是皇上,她也十个愿意。
只是她没想到皇上竟然连假意推脱都不肯做。究竟是皇上太薄情了,还是她要的太多了?
用完晚膳,白蕊找了个借口匆匆走了。沈确跟祝慈说了几句话,听她自己说会弹琵琶,便叫她取来琵琶弹一听听。
沈确盘腿坐在临窗的榻上,“这曲子本是欢快的调子,怎么朕听着这么悲伤?似是思乡之感,可是想家了?”
“皇上真是好耳力。”祝慈停下。她是故意这么弹的,都说夜深人静是思念最浓时。
原主离开父母那么多年,情不自禁的在琴声中流露出思念亲人之情才是最正常的。
“奴婢幼时离家,多年未曾见过爹娘,也不知道他们二老如今怎么样了?今晚月亮清明,也不知故乡的月亮是否如此明亮。”
“古人都说月亮寄情。你跟你父母虽然远隔千里,但只要互相念着对方,既然见不到,心也是常常相见的。”
沈确示意祝慈继续弹,他阖上双眸静静听着。一曲终了,他竟还未从曲中抽离出来。
“宫中皇后最擅长古筝,淑妃常爱吹箫,如今又有你的琵琶曲音绕梁。可堪称宫中三绝。”
祝慈是很会弹琵琶的,她从小就被爸妈押着学习各种技能,报各种兴班。
无论她如何哭闹,打雷下雨都必须去。所以她琵琶才会弹的这么好。
她之所以跟白蕊说自己并不精通。一来是凡事不要说的太满了,二来是在她自己看来,她确实是跟那些大师没法比的。
“奴婢也常听人说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琴箫引人入胜。奴婢方才只是班门弄斧,又怎敢跟两位娘娘相较。”
“你倒是谦逊。”
沈确原以为她是伺候贵妃的人,性子会随了自己的主子。现在看来,倒是一点也不一样,反倒不骄不躁的。
“朕渴了。”
茶都送来好些时候了,恐怕早就凉了。祝慈明白沈确想干什么,只装作不知。
起身将琵琶放好,走到桌旁用手背一摸,已经冰凉了。
“皇上,茶已经凉了。奴婢再去重沏一杯。”
说着,转身要走,动作却故意放的很慢。
“不用了,朕不喝了。”沈确边说边伸手拽住祝慈的胳膊,轻轻往怀里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