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夜微凉。
红鹤阁山门前,江月明身着一席淡金外袍,袖摆上用暗线绣着几团鹤纹。
浓眉下那对眼睛,虽被半透明的金色绸带遮着,却依旧能感受到无尽深沉。
他用力按了几下眉心,终于能大概看清手中的玉笛。
透明的冰种翡翠,隐约折射着青鸾鸟的图案。
手中不自觉用上七八分力,纤细的笛身似乎承受着千钧重压,随时会在他的掌心崩裂。
这些年,只要是关于师兄的线索,无论真假,江月明都会紧紧抓住。
夜色浓重,原本就看不太清的路更显得影影绰绰。
只听旁边林中似有响动!
江月明眉尖微蹙,顺手拾起肩头的落叶,两指夹住向树林击出。
只见那薄薄的落叶竟变成锋利的鸟爪形。
黑影从林中跃起,也是用两指,稳稳接住落叶:“江阁主的见面礼?”
江月明眯起眼睛,却只能看出个黑衣少年的轮廓。
竹山重岩叠嶂,已临近子时,这人孤身在这里,江月明不禁心中生疑。
黑衣少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怎么?竹山难道全归红鹤阁管?江阁主能在这,别人就不行?”
随即旋身落在江月明面前,欲将掌心的落叶递还给他。
江月明根本看不清楚,以为是什么暗器,出手如电,牢牢抓住黑衣少年的腕骨。
黑衣少年怔了怔,手腕猛地一翻,另一只手直击江月明手肘。
还没等碰到,只见江月明忽然趔趄了一下,身子向前倾来。
黑衣少年连忙卸下手中力道,将人稳稳接住。
“我只是想把落叶物归原主,江阁主不必如此紧张。”
温热的指尖触碰到自己冰凉的手腕,江月明心头涌上一股奇怪的酥麻感。
他轻轻挣开少年的手:“多谢。”
刚刚动用了内力,江月明此时只觉得双眼剧痛无比,头也有些发晕。
见黑衣少年又想伸手扶他,江月明连忙侧了侧身子,避开了。
那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还是虚扶住他,揶揄笑道:“江阁主这是碰不得?不舒服?要不先送你回去?”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江月明只想赶快找个地方躺好熬过这阵,尽量保持有礼地说了句“不劳烦了”,转身便往回走。
黑衣少年也不再多问,只在后面悄悄跟着,看着人踏进红鹤阁门槛,才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江月明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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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红鹤阁便来了位客人。
江月明强行打通几处要穴,暂时可以正常视物,摘掉了那遮着眼睛的金色绸带。
明明柔和的面部轮廓,却因那对漆黑如墨的眸子,平添了三分疏离。
他礼貌地对着来人拱手施礼:“红鹤阁,江月明。”
面前的黑衣少年眼睛一弯:“昨晚见过了。”
江月明又仔细打量了一遍眼前人。
二十岁上下,黑色劲装衬得身姿挺拔,面容俊美,一双饱含深情的桃花眼,瞳孔是淡灰色的,腰间配着把古朴的暗红长刀。
江月明心中恍然:“昨夜,不周之处还请见谅,还不知阁下是?”
黑衣少年笑着回应道:“无相山庄总令使,余望。”
听到这个名字,江月明神情微动,竟也姓余吗…不过马上便恢复了严肃:“无相山庄总令使亲自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余望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说道:“庄主这次命我来,是想和红鹤阁联手打开厌朱镜。”